第二天天亮,他们就沿着托雷斯东方的道路,前往罗萨港。一路颇为顺利,他们在入夜前抵达了中途的一处山岭,也不扎营,点了营火就地睡下,反正夏季夜间也不冷。
第三日,他们翻山继续向东进发——然后情况就不对了!
“那,那……那怎么可能?”一处小山峰之上,卢纳尔多看着北方海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三艘醒目的大船,惊慌地叫道:“他们不是在安博斯塔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海面上的三艘大船,赫然是华夏海军的螭吻号及两艘驱逐舰。
她们本应在六百多公里外的安博斯塔,按此时一般海船的速度得跑三四天才能跑完,即便罗萨港一受到攻击就派船去求救,这一去一回也得将近一个星期才行。所以,卢纳尔多以为时间还很充足,按部就班地率部进军。
可没想到,仅仅过去两天的时间,华夏人的战舰就回来了!难不成他们还能未卜先知或者心灵感应不成?
眼看着这三艘船从西而来,逐渐驶入东方的罗萨港中,威尼斯军队中人心惶惶,各种猜测和议论飞快地传播开来。军官们纷纷前往卢纳尔多处,询问对策。
卢纳尔多连逢挫折,焦躁无比,在他们的反复催促之下,不耐烦地决断道:“不过是三艘船而已,海上厉害,但还能上到岸上吗?计划不变……不,加快计划,我们继续去攻占罗萨!”
他眼睛红着,胡须一震一震,做出了一个明显不怎么理智的决定。部下们有所犹豫,但箭在弦上,他们也没法提出反对意见,只得由着他去了。
威尼斯人甩下民夫,抓紧时间沿着山道向东进发。不久后,前方探子回报,说东方的出口处有华夏人的哨塔。
“果然不可能毫无防备吗?”卢纳尔多对此并不意外,要真是毫无阻碍就闯进去了,那他反而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呢。“但不过就一座哨塔而已,分一队人去围攻,其余人继续进军!”
说着,他就带着亲卫在长长的队伍中前行到了最前方,准备亲自指挥攻塔行动。很快,那座山口哨塔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座哨塔的形制风格与欧式石塔有不小的区别,但也有相通之处,主体是一座红砖砌成的大约三层楼高的圆柱型高塔,塔顶装有雨篷,塔基的部分围绕着好几间砖房,看上去是守军居住的营房。
总体来说,它的结构符合战争逻辑,想拿下来需要费不少力气,但也仅此而已了,孤零零一座哨塔能有什么用?绕过去就是了。
卢纳尔多命前锋在山口稍停,让队伍略作集结,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又命人从中挑选了大约六十人出来,拿着盾牌,准备先把哨塔围起来。
这期间,他们自然也被塔中的华夏守军发现了,几名穿着白色衣服的士兵在塔顶上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断上上下下。
华夏人的海军实力强大,已经威震地中海,但他们陆军实力如何,尚未有人见识到。卢纳尔多趁这个功夫,就观察起这些华夏兵来。他们看上去平平无奇,只穿着布质的衣服,并未披甲,也没拿弓箭什么的,只是在塔顶不断观望局势。
过了一会儿,随着威尼斯兵越聚越多,塔顶的华夏兵就从后方推了一个器械出来。
“那是什么?”卢纳尔多疑惑地看过去,他视力尚好,但这么远也只能看个轮廓,那器械似乎是好几根棍子扎到了一起,夏兵在旁边不住地摆弄着。“嗯?……!”
突然间,那些“棍子”中突然冒出了火光,火光不断地闪烁着,很快就有砰砰的响声从塔顶上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威尼斯人的队伍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血肉横飞,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地发出来,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让卢纳尔多目瞪口呆:“这,这究竟是什么!”
喷吐着火舌的机枪正如镰刀,将排列成行的威尼斯人一个个割倒。
这次卢纳尔多带来的士兵大多都是精锐,而威尼斯一向财大气粗,给他们配备了精良的盔甲。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欧洲经典的锁子甲,部分人还额外加装了大块的铁甲片,更有少数穿上了进口自东方的昂贵板甲……然而这些甲具丝毫不能保护他们,斜上方飞来的钢铅复合弹头轻松的穿透衣甲,撕裂血肉,送他们下了地狱!
最初的震撼过后,满地的血花和哀嚎很快让剩下的威尼斯士兵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面对这种不可抵抗的力量,他们转身就逃,本就不怎么强的纪律完全失去了约束,原先有模有样的军阵轰然垮塌!
面对溃逃的趋势,卢纳尔多也无法阻止,只得被裹挟着逃向后方的深山之中。还好,山路崎岖,往里面逃去后机枪就失去了射界,枪声停歇下来。
但士兵们犹如惊弓之鸟,仍然混乱着。有人继续向西奔逃,有人停下来等待命令,相互拥挤之下甚至有人从山路中滚了下去。
卢纳尔多惊魂未定,正欲召集军官整顿秩序,就有另一个噩耗从哨兵处传来。
“什么,那三艘船又离港了,向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