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会很留意承恩公的消息,希望能有些蛛丝马迹让自己真的查明承恩公的力量。
“皇兄不问我都忘了,审问的时候因为有些烦犯人嘴太硬,臣弟就用了刑,中间有一个中年男子,是守城门的士兵也是承恩公的人,酷刑之下,他说了临,然后就被人一箭射死,那弓箭十分小巧,臣弟看了是袖箭上用的,那杀手是大理寺的守卫,等我们把他抓到的时候已经自尽了。现在看来他们是担心那个人受不住刑,怕他说出什么才杀了他的。”
皇上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装作气愤的样子把承恩公狠狠地斥责一顿然后让人把六王爷送出宫。
六王爷刚走,皇上就来到堪舆图前,盯着堪舆图看了好半天,最后用朱笔在上面圈了三个地方,辰国带有临的地名有三个,临海州,临玉城,还有就是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临京城。
临海城靠近大海,在最南方,那里地方偏远,一般都是流放犯人的地方,那里流寇偶尔会来犯,很显然把士兵安在那里不是很现实。
临玉城,说是临玉,不过就是把一座很高耸的山峰叫玉山,那里的环境更险恶,都是连绵的大山,再说了龙卫之前探查过就是京都的附近,那临玉城也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竟然没有想到临京城,临京城是最靠近京都的一座城,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也是负责过临京的城防,那时自己刚接手,年纪也小,很担心自己办不好差事,父亲要怪罪,毕竟那时自己接手的第一个要差,当时母后给舅舅写了书信,然后赴任的时候舅舅就派了他手下的两个幕僚来协助自己。
一个是文人,擅长幕后布置做局,一个是武人,参加过不少的厮杀,也懂如何训练士兵,当时自己简直对舅舅崇拜到极点,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整顿好临京城的城防军队,当时父皇还很高兴的赞赏了自己,也是因为这件事办的很好,自己才顺利的接手了兵部的事物,皇子们相争最看重的无非就是兵和财,他能掌管兵部的时候四弟和六弟简直眼红的都要抓狂了。
后来他渐渐有了自己的人手,那两个幕僚也就还给了舅舅,现在看来,有那两个幕僚之前陪着自己在临京城两年的经营,舅舅想要把控住临京城不是难事,况且舅舅若是有心谋反,临京城便是最好的据点,那里靠近京都,一旦发动,那里的人手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支援,所以按着舅舅谨慎小心的性格,临京城就是他豢养士兵的地方。
“来人,叫龙三来。”
宫齐宿找出临京城的地图,在上面勾画出几个地方,然后把地图交给龙三。
“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去这几个地方找,如果我没有猜错,承恩公的私兵就在这几个地方中的某一个里,小心点,要快。”
宫齐宿明显感觉到宫里多了许多生面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多出来的新人越多,就说明安插进来的眼线也更多,更何况自己身边现在也不干净,前几日还有个洒扫的宫女偷听被抓住当着众人的面活活打死了。
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承恩公已经谋划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布置好了,不过就是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自己的身体现在也不康健,指不定哪天病倒,也就危险了。
太后在自己的宫里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心里很是烦闷,皇上一向是个爱美色胜过一切的人,最近很少进后宫,竟是开始勤于朝政了,自己几次三番提起过继的事情,他也一口回绝,甚至还经常召唤龙卫,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太后娘娘,皇上身边现在是李大人带着人一直守着,防卫比从前严多了,奴婢们只是靠近书房和寝殿就会被拦住,所以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能带来的。”
太后烦闷的挥挥手让他们推下去,自己撑着额头,面色十分憔悴的看着桌子上的小像,这是她和宫离的孩子,和皇上小时候很像,但是他很健朗,即使从画像上也能看出来他比小时候的皇上精神的多,眼睛里都是神采,而且对自己很依赖。
前一段时间,宫离派人传进来话,说孩子被人刺杀了,幸好他及时发现才没有真的出事,只是太后那时候就心里十分不安,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发现了孩子的身份,她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皇上,毕竟那个孩子见不得光,宫离也一直把孩子藏的很好,而那段时间正好皇上很异样,不进后宫,在御膳房里搜查什么人,还一直召唤龙卫办事,所以她觉得是不是皇上发现了那个孩子。
当时她就安排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贴身保护那个孩子,但是奇怪的是,那人就刺杀了一次就没有再动手了,她有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皇上若是知道那个孩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让那个孩子死的凄惨,她又觉得不是皇上应该是别的人。
第二个怀疑的人就是承恩公,自己的亲哥哥,毕竟哥哥到底有多大的野心,自己也是清楚的,他一直想劝说自己帮着他改朝换代,让承恩公一脉成为天下的主人,可是自己不愿意。
承恩公世子和自己并不是一个母亲,满府上下没有自己同母的兄弟姐妹,那该死的嫡母对自己多刻薄,那仗着自己是嫡长的哥哥对自己有多冷漠,那下贱的世子夫人有多黑心,自己都记得,当初把自己送进宫就没打算自己真的有好的前途,若不是自己有毅力,九死一生爬到如今的地位,早就是个弃子了。
放着好好的太后不做,看着那对黑心肠的夫妇成为太子太子妃?看着那个丑陋的毒妇成为一国之母?不要做梦了,她要自己主宰这个天下,成为辰国历史上第一个垂帘听政的女人,谁也不能阻止。
太后攥紧了小像的一角,渐渐下定决心。
“没关系,一个儿子不听话,换一个就好了,换一个更小的更听话,更健康。”
她伸手叫了身边的嬷嬷过来。
“我的床榻里暗格那个黑色的瓷瓶拿来。”
嬷嬷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太后的脸,见她很坚定,赶紧低下头,进去取东西,很显然这位老嬷嬷是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的。
来自南边的子母蛊,天下少见的蛊虫,太后年轻的时候身边来了一个苗疆的巫女,特意制作了,十三年就成了这么两对一直收着,只要使用的人拿自己的血液浸泡,就能让蛊虫复活,母虫自己放进放血的伤口上就会自己钻进皮肤,子虫给自己要控制的人使用。
体内有子虫的人对于怀有母虫之人的命令不能产生抗拒的心理,会言听计从,但是这个蛊虫有一个最大的弊端,母虫的拥有者最多能用蛊虫控制子虫拥有者三次,三次过后子虫的携带者就会失去神智成为一个痴杀的人,然后在三天内会七窍流血,血流不止,一直到失血过多而亡。
现在就剩下这么一对,之前的那一对用在了先皇的身上,只是那时候先皇已经身体坚持不了多久,当时只是控制蛊虫让先皇写下处置怀远侯府等一干人和传位于二皇子。还没来的及做第三件事皇上就已经不行了。
嬷嬷也想不到这仅有的一对居然会用在皇上身边那可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