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凡忽然看到紫金河上游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仔细的望过去,赫然发现飘过来的居然是一个人!
“喂!”王凡喊了一声,但没有听到回应,他身子一摆,游了过去。
王凡的水xìng不好,吃力的靠近这个随波逐流的人,也来不及细看,伸手抓住了此人的衣襟,转头就往回游,因为拖着个人,只剩下一条胳膊能够划水的王凡游的更加吃力,几次都险些要松手,却死死的咬牙坚持住,直到手指都酸麻了,双臂逐渐失去了知觉,才终于游到岸边。
上了岸,王凡只觉得气力耗尽了,就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忽然想起龟息吐纳的呼吸方法能够稳住气血,于是便缓缓的吐纳,一连吐纳了十几次,不再喘的那么厉害了,心跳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感觉四肢又有了力气,舒服了很多,王凡这才定睛看向被他救上来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相貌粗犷,皮肤黝黑,虽然穿着厚大的长袍,但隐隐约约也能够看到长袍之下粗大的肌肉线条,而且男人的手脚都很大,手指也很粗。
王凡的心中立刻断定,这是一个南蛮人,而且这男子身上的金sè袍子,虽然沾染了污血,还有许多破烂的地方,但是王凡仍然能够看出这件金sè袍子不是一件凡品,显然这男子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看男子的样子,还有身上的血迹,恐怕这人已经不行了。
王凡伸手摸了摸男子手腕上的脉门,眉头不由的皱起,又伸手按住了男子的脖子,眉头皱的更深。
“没有脉搏,这人是死了。”
王凡摇了摇头,却忽然一怔,看到男子的鼻孔轻轻的开合,他心底一惊,伸出一根指头放在男子的鼻子前,就感觉到了细微的气流。
“这怎么可能?没有脉了,就说明这人的心脏不跳了,怎么还会有鼻息?难道说……九州杂记之中提到过,修炼到了食气境的老怪,就算是肉身全都被砸烂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死,难道说此人是食气境的老怪?”
在王凡的眼中,食磨境人物就算是强者了,望天宗的内堂弟子都是食磨境的修为,而在食磨境之上,就是淬体境,这个境界在王凡的眼中看来已经是高不可攀,无法想象,在望天宗里,所有的长老都是淬体境的,而更高的一个境界,就是食气境。
望天宗在凶蛮山脉数百宗门里,也是位列前茅的大门派,就是因为望天宗有几尊食气境的老祖坐镇,王凡刚进入望天宗的时候,就总是听到关于望天宗食气境老祖的传说和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但那都只是传闻和故事,王凡只是听一听,却从来不往心里去,更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见到真正的食气境老怪。
在意识到面前躺着的是一尊食气境老怪的瞬间,王凡生出第一个念头,是马上离开。
看这食气境老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天知道是什么样强大的存在将其伤成这样的,这种强者之间的事,王凡管不了。
他站起身,正要离去,心中却有一些挣扎,脚步迟疑了,要见死不救,他也是做不到。
再三思量,王凡心中一横,打定了主意,抓住男子的一条胳膊,把他拉进了河畔边上的杂草当中,这些杂草都长到了人腰高,足以用来隐藏。
王凡看着男子,双手按在他的胸口,用力的压,一连按压了几十次,却发现根本没有作用,男人的鼻息越来越微弱,时断时续,到了最后,其鼻息完全消失了。
“看来,是真的没救了。”王凡叹了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了。
“你是望天宗的人?”
忽然一个嘶哑声音响起,吓的王凡浑身发麻,立刻后退几步,脸sè都吓的苍白了一些。
浑身血迹斑斑的男子,忽然手掌一撑地面,猛然坐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一双眼睛漆黑如夜,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死死盯着王凡。
王凡强自镇定,疑虑再三,沉声道:“我是望天宗的外堂弟子。”
“原来是一个杂役……”男子摇头苦笑,自言自语。“望天宗那些手段通神的老祖不愿意救我,甚至催动了河川大阵要将我这个麻烦杀死,而望天宗的一个杂役却出手救了我。”
王凡在一旁听着,一语不发,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掌心全都是汗水。
他已经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人,是望天宗的老祖都要杀死的人,自己却把他救了!
男子看到王凡的神情,忽而一笑道:“你安心好了,望天宗的那些老祖并不想杀我,只是被逼无奈罢了,望天宗是不愿意卷入到我们南蛮各个部落的恩怨之中,所以总要在那些南蛮的强者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似乎是因为王凡将他拉上了岸,救了他,所以男子的态度并没有表露出高高在上,甚至还会向王凡解释,让他安心。
听到男子的话,王凡的心底真的安稳了一些,但是仍然死死的盯着男子,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口舌紧闭,一语不发。
男子望向了紫金河的对岸,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片刻,他转过头看向王凡,轻声说道:“我要死了。”
王凡心底一震。
“赶到紫金河之时,我已经受了伤,气力都快耗光了,在紫金河中被望天宗的水雷击中,五脏六腑都被震碎,肚子被水雷的威力洞穿,又在河中随波逐流的好长一段时间,失血太多,我现在能够坐着和你说话,全凭一口气撑着,而这口气随时都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