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向你流露我的想法。
我还不够成熟,我还在不断发抖。
我们不得不讨论的是,这个有生命、有呼吸的女人,即将中断生命,停止呼吸,并逐渐腐烂。
她的灵魂将陷入绝望的深渊;她一生所遭受的痛苦,包括她生命的终结,都只不过是一场无谓的虚空。
她小小的脸庞,就像印在面纱上的一幅图画一般。
从遥远的村子里,传来村民微弱的歌声。
〃莱斯特,我要你去巴黎。
〃她说,〃带上这些钱,这是家里留给我的全部财产。
当我的大限来临时,我希望自己知道你在巴黎。
〃我惊呆了。
我想起多年前,当他们把我从意大利剧团那里带回时,她脸上那深受伤害的表情。
我久久地看着她。
她劝说我的话里,透着恼怒。
〃我怕死。
〃她说。
她的声音几乎变得干枯沙哑。
〃当我大限将至之时,如果你不在巴黎自由地生活,我想我会疯掉的。
〃我的目光里透着疑问。
我用眼神问她:你是说真的吗?〃〃过去,我同你父亲一样,把你留在这里,〃她说,〃不是出于家族的尊严,而是出于自私。
现在我要对此做出补偿。
我要目送你离去。
我不管你到了巴黎以后干什么,我不管你是不是为尼古拉斯的小提琴伴唱,也不管你是不是在圣日尔曼的舞台上翻筋斗。
我只要你去,去尽你所能做你喜欢的事。
〃我抱住她。
她的身子刚开始很僵硬,渐渐地,她软下来融化在我的怀抱里。
那一刻,她完全依赖于我,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一直如此自我克制。
她哭了,我平生第一次听见她哭了。
我喜欢这痛苦的一刻,为此我感到羞愧。
但是,我不能让她离去。
我紧紧地抱着她,或许还亲了亲她……过去她从未允许我这样做过。
那时,我们就好像同一样东西的两个不可分割的部分。
后来,她平静下来。
她慢慢地,但是坚定地,挣脱我的怀抱,把我推开。
她说了很久的话,但那时我并不懂她的意思。
她说,当她看见我骑马外出狩猎,她有一种很奇妙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