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将青衣贴在脸颊的发丝归拢到耳后,都说中了阳合的人会沉迷此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多一点依赖呢,若非非要和他闹着分房睡,又岂会让人有机可趁。
叹息,君陌寒心疼地在青衣的额间落下一吻,撕开了青衣已经被血染红的衣服,准备为他清理伤口,止血包扎。
瑟瑟晨风中,距离长乐镇不远的平阳郡中花柳街有名的歌舞坊屋顶,一袭玄色衣袍的男子手执酒坛,望着天际的鱼肚白,一身寂寥。
高高琯起的半发髻被一支玉竹簪穿过,剑眉星目带着一股狂傲不羁,高挺的鼻,菱形的唇,从下颚滑至喉结的酒液,尽显阳刚之美。
玄衣男子抬手将坛中的酒灌入口中,望着天际无限感慨。“清醒一半醉一半,万般寂寞难消散。饮酒只得醉意深,自得清醒空饮恨。何人懂我心,唯有酒千樽啊~”
“顾少卿!你个酒疯子!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了!再不闭嘴,老娘就甩炮仗上去了!”
歌舞坊其中一间靠近顾少卿脚下的窗户猛然打开,伴着泼辣的叫骂声一只粉色绣花鞋甩了上来。
顾少卿轻松地接住,浑厚的笑声再度放肆地响起,“古有少女对潘安掷果盈车,今有琼华鞋履相赠,我顾少卿真是三生有幸!”
言罢,顾少卿将酒坛中的酒尽数倾入口中,手握绣鞋纵身从屋顶跳下,带着一身酒香翻入甩出绣鞋的窗内。
“酒疯子,你舍得下来了?”琼华挑眉轻瞥了一眼顾少卿,身上的绯色广袖襦裙绽放在睡塌上盛开如花。
顾少卿晃晃手中的绣鞋,坐到琼华身边;道:“琼华相邀,少卿怎敢不来!”
“你就贫吧!这留仙歌舞坊的姐妹哪个不知你顾少卿油嘴滑舌!哼~”
琼华笑嗔着戳了一下顾少卿的额头,显然话虽那么说,其实还是很享受顾少卿的油嘴滑舌的。
顾少卿笑而不语,冲琼华眨了一下眼睛,从绯色的裙裾中摸出琼华没穿鞋子的脚,替她将鞋子穿了上去。
这一举动琼华非常受用,刚要说什么,顾少卿便正了正神色从她身边站了起来。
“琼华,我要走了!”
琼华一怔,半响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知道,你迟早要走的嘛,呵呵~又不是第一次了,后天是我的生辰,可以。。。。。。”
顿了顿,琼华起身走到顾少卿的对面有些犹豫地道:“可以陪我过完生辰再走吗?”
顾少卿抬手替琼华扶正有些滑落的步摇,点了点头。若说这世上除了酒和君陌寒还有谁更懂他,恐怕数琼华莫属。
美酒,红颜知己,仗剑天涯,一身狂傲不羁,这就是天影楼左护法顾少卿!
“教主,长乐镇分坛主白灵求见!”
客栈的厢房内,君陌寒端着熬好的汤药一点点往青衣的唇边喂,可是依旧昏迷不醒的青衣却一点也喝不进去。
心急如焚的君陌寒本来就有些烦躁,听到香儿的禀报,只是回头看了香儿一眼,拿起枕边的帕子,替青衣擦拭了一下唇边流出的汤药。
“出去!”
轻轻的两个字,香儿一个激灵立即缩缩脖子退了出去,心中更是将那个白灵骂了几十遍。
要不是她非让自己来通报,才不会招教主凶呢!
香儿哭丧着脸刚走出去,君陌寒指端汤匙里的汤药又顺着青衣的唇角流了出来。
从未伺候过别人的君陌寒第一次敛起脸上的笑,轻皱起眉头,望着昏迷的青衣满是无奈。
看着手中汤碗的药,君陌寒有些犯难,这药吃不下去,怎么能让青衣身上的伤尽快好起来呢!
深吸一口气,君陌寒耐心地再一次盛了一小勺汤药喂到青衣唇边,可是依旧顺着唇边流了出来。
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躁,君陌寒将汤匙扔在一边,仰头将碗中的汤药喝了一大口,苦味在口腔浸满,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低头覆上青衣的唇,用嘴一点一点渡了过去。
虽然依旧还是会流出一些来,但到底还是能喝进去一些。
君陌寒满意地稍松了一口气,又含了一口汤药慢慢渡了过去,几次重复,碗中的汤药几乎差不多都喂进了青衣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