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挑眉,突然笑出声。
明容听着那阴沉沉的笑声,寒毛直竖,冷汗直冒。她受不了,捂住耳朵,“别笑了!”
“秋月——”赵秀嘴角压了压,笑容瞬间消失,他的眼眸始终冰冷,“那女人,你且等着。”
明容悚然。
赵秀低着头,指腹摩挲她的手背,轻轻道:“……只有我们。”
语气颇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悲凉。
可他眼底却有笑意,这笑意是真心的,纯粹的。所以他垂下眼睑,遮住目光中荡漾的喜悦。
他又道:“船上只有我们,生死与共。”
明容倏地挣开他。
“不对。”她说,“你的船上只有一个人,我的船上人可多了,有我娘,我爹,有冬书,春棋,夏琴,秋画,有七哥,禧妃娘娘,长乐公主,还有勇气,四崽……”
她把狗都算上了。
赵秀厉声道:“把他们赶下去!”
“我不。”明容说,“你不愿意上我的船,你就在自己的独木舟待着,我要我的豪华大船。”
她可是知道的。
倘若遇上大风大浪,船漏水,爹娘、公主会替她出主意,七哥会修补漏洞。
她偷瞥莫名暴怒的少年。
这疯子只会往船上一躺,逼她把他钉在那儿。
赵秀疾声咳嗽,咳得凤目泛红。
他怒极了。
她不肯把人赶下豪华大船,他就将她轰出东宫。
明容回忆起来,忍不住发笑。
太子假设了一个不存在的虚拟场景,然后又因为幻想的东西,同她吵架。
就,很像那个新闻,夫妻因为幻想中奖,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
……神经病啊。
不过,太子应该想通了吧。
他让玉英过来,给她们做红豆牛奶冰沙,以此求和。
平日里,他不太准她吃冰的。
明容盯着就快大功告成的冰沙,快乐的想,她才不跟幼稚的狗太子一般见识,原谅他啦。
她放下勺子,对公主说:“我不去找庄姐姐玩,我想陪你。”
长乐淡淡道:“我还以为只要是个人,你就当成朋友,你和谁都玩的来。”
“大家都是朋友。”明容靠着她,对她笑,“但是朋友有亲有远,公主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长乐轻哼,没接话,嘴角却微微扬起。
明容摸了摸肚子,叹道:“吃的好撑啊……”
“那也赏我一点吧。”少年道。
明容一惊,很快便想起,那是秦之兰。
他还在树下,待遇有稍微变好。
公主准他每隔十日洗个冷水澡,偶尔还能戴着锁链,在院子里走一会儿。
秦之兰微笑,温声道:“不是西瓜,是清水——脸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