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蓝哭了,梨花打湿了春雨般的委屈。她像只弄坏了主人沙的猫一样蜷在后座的角落,哽哽咽咽起来。
这个有点无赖的相对位置,让白卓寒就连拖都没法将她拖下去,要么就只能踹下去。
“高斌,你先回避一下。”白卓寒挥挥手,把空间留下。
“卓寒我不要离开你,哪怕……哪怕你留我在身边做个情人我都愿意,别赶我走好不好?这些年,我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你啊!我答应你以后我……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求你给我继续爱你的机会!我会像以前一样——”汤蓝凑近了几分,抓着白卓寒的手,泪水潸然不已。
“阿蓝!”
白卓寒推开她不顾一切地扑就。将双臂伸长到最大的限度,将她按回相对静止的距离里。
“我很感谢你那些年,在国外时对我的照顾。可是如果我能接受你,一早就接受了。在我心里,除了唐笙,从来就没有过第二个女人。
这辈子,我就是与她无缘到死也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绝不会再让第三个人进入了。
阿蓝,你就当我是个混蛋吧。”
“不!我不要!卓寒,我真的不能离开你。这些年我一直规规矩矩地陪在你身边,从不跟你提任何要求。我只想就这样看着你就够了,哪怕你只把我当替身。卓寒,你别不要我……”
汤蓝深谙欲擒故纵之道,这些年来,彼此的相处亦是若即若离温温水水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卓寒始终没有将她归类为那些庸俗的妖艳贱货。
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在攻城略地的最后一瞬,跟死在前面那些炮灰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
多年积压的宣泄和不甘,让她整个人再也摒不住丑态。
“卓寒,就算你再爱她又怎样呢?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而我不一样,我真的可以为你去死的!”
唰一声纸张裂响,汤蓝眼看着一张半巴掌宽的支票从自己眼前飘过。
白卓寒冷目如星:“拿去,数字自己填。”
“卓寒…。。。你……”
钱是一种侮辱。但有些时候,这样的侮辱就如是壮士断腕的决然。
“我说过,你就当我是个混蛋好了。除了钱,我给不了你任何补偿。”
“我不要!我不要这些!”汤蓝嘶声力竭地大喊。
唰!
白卓寒又撕了一张下来:“你再这样,我只能当你是在嫌少。”
两张冰冷的纸页被塞进汤蓝丰挺的领口下。白卓寒转过脸,只在倒视镜里抿出最无情的通牒:“下车。”
汤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撕碎了支票,然后虚弱地缩成一团,依旧不肯挪动。
“我不走!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有种你就打死我!就像你对她一样!”
她大概是算准了这个用尽暴力来徒增自己内疚的别扭男人,恐怕再也不敢有对女人动手的冲动了。
她以为白卓寒还会有最后的修养和心软。哪怕再抱抱自己,哪怕再说一句带有温度的话——
只要白卓寒心里能有她一寸一厘的位置,她都有信心可以重头燎原!
可是白卓寒不动声色地盯了她一会,最后淡淡地说:“我不会动你,因为你不是她。我不会像爱她一样爱你,自然也就不会像伤害她一样伤害你。”
收回了目光,男人的大手在汤蓝的肩膀上拍出最后的告别。然后一推车门跨下地,白卓寒头也不回地说:“你不走我走,车子送你!”
汤蓝最终还是下车。就像被人剥去了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即便站在最元气的阳光里,还是觉得心冷如窖。
看着白卓寒的车绝尘而去,她咬咬牙。最后抹了把糊弄的妆容,攥紧拳身。
汤蓝心想:就算把路走回到地平线,她也不觉得自己就该认输!
*
白家大宅,会客厅。
白瑞方手握一笔耿直的拐杖,正襟危坐于堂。
左边下来的一排是白家二叔白靖怀,携妻子卢云。而白天茹和白天翼这一儿一女分立在他们夫妻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