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却不曾想宴星稚的躯体如今正在崩坏,站着这说了那么久,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就往牧风眠身上歪。
&esp;&esp;他顺势将宴星稚抱住,手臂锢在宴星稚的腰身上,将她往怀中按。
&esp;&esp;宴星稚醒来之后,身体是温热的,带着明显的温度,她不如昏睡时乖巧,会伸手抓住他的长发,会努力地站直身体,虽然有隐隐将牧风眠推开的架势,但他还是爱极了有生命力的宴星稚。
&esp;&esp;活着,比什么都好。
&esp;&esp;他将宴星稚整个抱起,往房中而去,往藤椅上一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esp;&esp;宴星稚拽着他的长发,稳住身形,一侧头就能看见牧风眠的眼睛,两人的距离极近,她往后退了退,“你想干什么?放我下去。”
&esp;&esp;牧风眠却抱着她不肯松手,将她的右手托举起来,“你看。”
&esp;&esp;白嫩的手上开始出现淤泥,指缝中捏着牧风眠的赤色长发,被染上了泥土,但他却丝毫不介意。
&esp;&esp;宴星稚一顿,见状也知道这副泥巴捏的身体不行了。
&esp;&esp;牧风眠抓来一块湿的布巾,低头在宴星稚的手背细细擦拭,动作缓慢而轻柔,眸光认真专注,“你这副躯体,可是我当初跑去神族区的天昙神山上挖的,冒着多大风险你知道吗?为了能承载你的神魂,可是用赤炼神火烧了很久,你就如此不爱惜。”
&esp;&esp;虽是如此说着,他话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
&esp;&esp;宴星稚盯着他的脸,感受到手掌中的发丝被抽出,从指尖到掌心都被浸湿的布巾擦过,留下温温凉凉的痕迹。
&esp;&esp;她有一瞬的眩晕,不明白为何牧风眠会突然如此与她亲昵。
&esp;&esp;“你不恨我吗?”宴星稚呆呆地问。
&esp;&esp;“爱你都还来不及。”牧风眠压低声音,像是自己嘀咕。
&esp;&esp;“我偷走了你的清屿剑,还害得你没了爷爷,你受的神罚,也是因为此事吧?”
&esp;&esp;“这些跟你又没有关系,你才是被卷进来的无辜之人。”
&esp;&esp;宴星稚盯着他垂下去的眼帘,说:“其实那夜是我点了妖香,迷醉了你,偷走了清屿剑,所以你才没能与牧族王取得联系,所以我不算是被卷进来的,我是自愿做的那些事。”
&esp;&esp;牧风眠听后看起来倒没有丝毫的意外,他道:“嗯,我已经知道了。”
&esp;&esp;宴星稚又不说话了,她抿了抿唇,看着牧风眠将她的手擦干净。
&esp;&esp;听她安静下来,牧风眠就又忍不住说话,“你知道当年的万仙同梦,我梦到了什么吗?”
&esp;&esp;宴星稚顺口问,“什么?”
&esp;&esp;牧风眠就说:“我梦到你提前两年来了神族区,在授课大殿中坐在我的旁边,你很惊讶我居然知道你的名字,还对我说你是从仓山来的,其实我都知道。”
&esp;&esp;“我带你去神族区各个地方玩,我还教你牧氏神法,你很聪明,一教就会,在里面融合你自己的东西,变得非常厉害。”牧风眠擦净了她的双手,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神色呆滞,雪白的脸蛋上也出现了淤泥,便取了一块干净的布巾,用手掌着她的后脑勺,将她脸上的脏污也擦去。
&esp;&esp;一边擦一边道:“我们在梦中相爱,我知道你闲来无事便喜欢在殿中睡觉,睡着的时候神体总是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露出一双虎耳朵,安静又乖巧。你在梦里很喜欢我,喜欢与我亲近,喜欢关于我的一切东西。”
&esp;&esp;牧风眠将她的脸擦干净之后,低叹一口气,终于承认,“就是那场大梦,困住了我一千年。”
&esp;&esp;牧风眠曾经历过无数次的梦醒,但还是会再次在梦中沉浸,他总是看见宴星稚站在灿阳之下,冲他招手,一边喊他一边扑过来抱住他,用脸颊亲昵地蹭他的脖子。
&esp;&esp;哪怕每次醒来,他只能在昏暗冷寂的殿中,看着床头边的桌子上琉璃盏中那只有雏形的神魂,他也觉得心尖是滚烫甜腻的。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来晚了qaq
&esp;&esp;——————
&esp;&esp;坦白(下)
&esp;&esp;牧风眠不停地碎碎念,并不是想让宴星稚回应他什么,而是单纯的想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