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老娘凑近了问,“老天爷怎么说的?”
&esp;&esp;“大吉!”何子衿连起三卦,都是大吉,道,“从卦象上看,没什么问题。”
&esp;&esp;何老娘一拍大腿,精神百倍,“这就对啦!先前在庙里我找法师算,法师就说阿念今年有财运!起码是五十两的财运!如今看来,果然是准的!”
&esp;&esp;何子衿,“我的天哪,您老这财运都能算出数目来啦!这啥法师哟,死和尚怎么专找老太太骗哪。是不是被骗香火钱啦?”
&esp;&esp;“呸呸呸!”何老娘往地上连啐三口,双手合什求菩萨宽恕,“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与何子衿道,“就是正月二十八那回去庙里,捐了五百钱。”
&esp;&esp;还好不多。何子衿闲闲道,“要我说,就是有财运,也不是五十两财运,起码是一百两财运。”
&esp;&esp;何老娘大惊,“真哒?!”
&esp;&esp;“比珍珠还真。”何子衿收了龟壳。
&esp;&esp;祖孙两人念叨着阿念今年的财运,沈氏过来道,“母亲,今天不是沈家摆席么。我礼都备好了,小福子去给阿念送考,让周婆子把礼送去吧。”他家里决定跟胡家保持一个立场,主要是给赵家实在不熟,不去他家吃席。
&esp;&esp;“你看着办吧。”何老娘绝招
&esp;&esp;胡文回家替何老娘催账了。
&esp;&esp;何老娘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点灯熬油的带着余嬷嬷再让何子衿拿上纸笔,一并清点记录亲戚朋友送来的礼物。何子衿很是不乐意,说何老娘,“您这老眼昏花的,熬这个油干嘛啊,明儿个清点不也一样,还能省几根蜡烛哩。”
&esp;&esp;“知道什么,这叫当日事,当日毕。”因为又培养出了一位秀才案首,她老人家现在说话都比较喜欢拽了个文化词儿,说何子衿,“这两天净跟着吃香喝辣了,正用你的时候,就懒骨头懒肉的,以后可怎么着哟。是把上的礼点清楚要紧,还是蜡烛要紧?怎么没个算计哩?”
&esp;&esp;瞧何老娘的样子,不点清亲戚朋友送的礼,觉也睡不了啊。何子衿自有主意,道,“清点这个倒不急,咱俩先把账目算清楚吧。”
&esp;&esp;何老娘装傻,“放屁,咱俩还有账啦!昏头了吧你?”
&esp;&esp;“怎么,当初我那金戒子,祖母说借来充充门面,这都几天了,还不还?您老不会是不想还了吧?”
&esp;&esp;“什么叫你的戒子,都是老娘我的!是谁给你的,你忘啦?这忘的也忒快了吧?”
&esp;&esp;“你送我的生辰礼好不好,要这样有借无还的,以后啥都别说了啊!”
&esp;&esp;何老娘将手一挥,没好气,“先把这礼理清楚,再说戒指的事儿!”
&esp;&esp;“到底还不还,给个准话儿!”何子衿可不好糊弄,她上辈子就替公司讨要过业务款,江湖人称讨债第一小能手。何老娘无非就是脸皮厚,一个拖字儿,其实没啥道行。果然,何老娘瞪着俩眼盘算一会儿,咬着后槽牙道,“点清了礼,就把戒指给你!”
&esp;&esp;何子衿去房里拿来笔墨,又加了个烛台,笑眯眯的跟在一畔做记录员,何老娘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esp;&esp;余嬷嬷很是无语,提醒,“太太,这深更半夜的,可别鬼啊神的,吓死个人咧。”
&esp;&esp;“怕个毛!就是鬼见了咱家丫头片子也得给刮下三两油来。”
&esp;&esp;灯烛耀映下,何子衿眼里露出一抹坏笑,“对,尤其是吝啬鬼。”一句话惹毛何老娘,何老娘跳脚就要骂人,何子衿连忙安抚老太太,“再耽搁下去,一宿也点不完了。记得这里头可有不少好东西哩。”
&esp;&esp;何老娘咕嘟下嘴巴,决定还是要分清轻重缓急的,将手一挥,极有大将风范地,“点吧!”
&esp;&esp;其实碧水县这样的小地方,何家又不是什么显贵人家儿,亲戚朋友们送的也就是吃食、果品、衣料、文具一类。分门别类的记好,汇成礼单,何老娘再分门别类的全都锁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