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氏忍笑道,“哪里就急在这一时了。”
&esp;&esp;他娘越这般说,兴哥儿越发要去看书了,沈氏笑道,“你屋里也都收拾好了,炕是烧热的,去你屋里看书吧。”
&esp;&esp;兴哥儿便揣着书用功去了,大人们皆自偷笑。
&esp;&esp;待得下晌阿冽俊哥儿回来,见着祖母、姐姐、姐夫、江仁、兴哥儿都来了,都高兴的了不得,阿冽今年十五,已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就是少年穿的有些多,显着棉鼓鼓的。俊哥儿反是一身狐皮褂子,有些单薄。何子衿忙拉了俊哥儿在怀里,捏捏他身上的衣裳道,“虽说狐皮挡风,也有些薄了。”
&esp;&esp;阿冽道,“姐你有所不知,这小子臭美的很,有大棉衣裳不穿。咱们都是拿皮衣外出时挡风来穿的,他就要做了褂子穿。有了皮褂子,里头就不肯穿大棉,就穿个夹的,不薄才怪呢。”
&esp;&esp;何子衿说俊哥儿,“你不冷啊。”
&esp;&esp;俊哥儿嘴硬,“不冷。”
&esp;&esp;阿冽道,“咱爹咱娘说过他好几回,他都说不冷,有什么法子。”
&esp;&esp;纵没什么法子,何老娘心疼宝贝孙子啊,忙叫了俊哥儿来炕上坐,暖一暖,生怕宝贝孙子在外冻坏了。阿冽道,“他哪里冷哟,身上揣着八个暖炉。”
&esp;&esp;何子衿阿念江仁听这兄弟俩的趣事就要笑倒了,俊哥儿见他哥揭他老底,不乐道,“哪里就要像大哥你穿得跟个狗熊一般呢。”
&esp;&esp;阿冽眼睛一瞪,“你说谁狗熊呢?”
&esp;&esp;俊哥儿自从大些后,时常被兄长修理,很是敢怒不敢言,扭头跟祖母告状,“祖母你不在家,大哥总欺负我。”
&esp;&esp;阿冽道,“我还没捶你呢。”
&esp;&esp;何老娘忙劝道,“好生说话,好生说话。你们看兴哥儿,一回来就看书,多用功。”
&esp;&esp;何老娘这话刚一说,兴哥儿就做出个扬头挺胸的得意样儿,兴哥儿得意是够得意的,偏他如今不过四岁多,人小圆胖,扬起那圆圆的小脸儿,也只是招人笑罢了。何况,他大哥二哥都大了,最不爱跟他这小家伙玩儿,于是,兴哥儿白白扬头挺胸了一回,大哥二哥都没反应,把兴哥儿郁闷的,觉着自己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esp;&esp;有俊哥儿对比着,阿冽顿时觉着三弟兴哥儿懂事,摸摸兴哥儿的头,与他道,“先时我得了一把小弓,给你省着呢,一会儿到我那儿去,我拿给你。”
&esp;&esp;兴哥儿闻言很是高兴,眉开眼笑的应下,他也道,“我也带了东西给大哥二哥。”
&esp;&esp;沈氏问,“有没有我与你父亲的份儿啊?”
&esp;&esp;兴哥儿一时给自己娘问住了,他,他竟然忘了给爹娘准备礼物啦!不过,兴哥儿反应挺快,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有。”
&esp;&esp;沈氏一笑,没与小儿子计较。
&esp;&esp;江仁看一屋子老小如此热闹,高兴的同时不禁暗下决心,明年定要回一趟帝都,将父母妻儿都接来北昌府过日子方好。
&esp;&esp;何恭回家的时间也不晚,学差除了在每年秀才试与三年一度的秋闱忙一忙外,其他时间并不忙碌,何况自进了腊月,大家那心也都在过年上头了,故而,何恭也便早些回了家。
&esp;&esp;见着老娘幼子女儿女婿江仁回来,何恭一迭声的与沈氏道,“晚上多添几个菜,把余巡抚给我的那坛暗香酒拿出来。”
&esp;&esp;沈氏笑,“哪里还用你吩咐,我都预备好了,今天是团圆酒。”
&esp;&esp;何恭细看老娘闺女幼子女婿江仁的气色,见都是极好的,笑道,“娘倒是胖了些。”
&esp;&esp;何老娘道,“冬天都会胖些的。”
&esp;&esp;沈氏亦笑道,“子衿有一样我是极放心的,这丫头闲着无来就会捣鼓吃的,吃食上头一定好。看阿念阿仁也都壮了。”
&esp;&esp;何老娘笑,“别看沙河是个县,不比北昌府繁华。诶,当真是个好地方咧,守着山,各种野味儿都有,鸡兔都是寻常的,时有羊鹿狐熊之物。县城还临水,冬天我们出去冰钓,都是一二尺的大鱼,那大鱼肥的,不论是烧是烤是炖,都肥美的很。冬天下雪就出不得门,可不就在家里寻思吃食么。”
&esp;&esp;大家听得都笑了,何恭见老娘幼子身上都是新鲜衣物,便知是闺女给置办了,心下不禁十分熨帖,觉着闺女贴心。
&esp;&esp;傍晚的团圆酒自不必提,既温馨又热闹,待得晚饭后,想着孩子们这几天都是在外赶路,别的话未多说,何恭先令孩子们去休息,明日再叙寒温不迟。
&esp;&esp;小夫妻、江仁都云休息了,何恭一时还睡不了,无他,兴哥儿还等着跟父亲显摆他学的功课呢。于是,何恭又拿着蒙学的书查验了回幼子的功课,待幼子心满意足的显摆完毕,何恭沈氏待何老娘兴哥儿都脱衣裳睡下,夫妻二人方回了自己院里。
&esp;&esp;夫妻二人心下都十分喜悦,何恭笑道,“兴哥儿长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