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子衿笑道,“这都几年了,还是在这上头过不去。要我说,你与阿节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不然,他原是在帝都的公子哥儿,你这么老远的在北靖关,相隔何止千里,倘不是缘分到了,如何能相逢一处?你要是担心这个,我问一问阿节如何?”
&esp;&esp;江赢笑道,“他倒是不必问的。”命硬这个坎儿,江赢过不去,对姚节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姚节要是在乎这个,根本不会向她求娶。就是江赢自己,虽说怕克了姚节,但能有这样一个不在乎她命数的男人等她这几年,江赢自己不是没有触动。
&esp;&esp;何子衿看江赢话里已有几分软和,笑,“不若我给妹妹做这个大媒如何?”
&esp;&esp;江赢想了想,仍是道,“非是我矫情,还是待他家里这事过去之后再说的好。”
&esp;&esp;何子衿道,“这倒也无妨。”又道,“想来妹妹这宅子也不用置了。”
&esp;&esp;江赢此方有些不好意思,笑,“我如此瞻前顾后,叫姐姐笑话了。”
&esp;&esp;“这有什么笑话的,当初我与阿念定亲前也十分犹豫,想着,我到底大阿念几岁,是不是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esp;&esp;江赢给何子衿逗的直笑,道,“我也长姚千总一岁呢。”
&esp;&esp;“人家都讲究女大三抱金砖来着。”何子衿一幅过来人的口吻,道,“待嫁了人就知道了,男人好不好,真不在年纪,有些男人倒是年长,一辈子立不起来的。有些年少,反知道疼惜人过日子。所以我说,看人看人品就够了,别个都无妨。只要是个明白人,便可嫁得。”
&esp;&esp;江赢此来,何子衿原以为她还要去榷场看一看的,结果,江赢并未去榷场,而是与弟弟就在江家住了下来。阿珍每天也无事,不是去罗大儒那里,就是在屋里看看书,同子衿姐姐说说话啥的,还有就是每日接送阿曦上学。说来,女学离江家近的很,阿曦走路就能去,难得阿珍每天还有模有样的去接送于她。更兼阿珍貌美,近来阿曦颇是得意。
&esp;&esp;何子衿还与阿念说呢,“听赢妹妹说,纪将军都让阿珍跟在他身边学习来着,难得他有此闲情。”
&esp;&esp;阿念沉默片刻,道,“不一定是阿珍有此闲情,我看,他是要往帝都去了。”
&esp;&esp;何子衿一惊,想到此事夫妻二人早讨论过的,如今阿珍也十一了,明年便十二岁,何子衿叹,“不晓得阿珍知不知道,我看他与往常无异。”
&esp;&esp;阿念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往帝都去罢了,难不成还要露出什么生离死别的模样不成?”
&esp;&esp;“看你说的,阿珍年纪还小呢。”
&esp;&esp;“小什么,十一了还小。”
&esp;&esp;“难不成还大了?”
&esp;&esp;“我八岁的时候就帮着子衿姐姐算田里租子的账目了,十一的时候时常担心子衿姐姐会许给别人。”
&esp;&esp;“你那会儿是胡思乱想。”
&esp;&esp;“哪里胡思乱想了,我看阿珍不似个没成算的。”阿念拈着枚棋子思量着如何能不着痕迹的输给臭棋篓子的子衿姐姐,道,“纪大将军这般权势,如今新帝登基,阿珍去帝都也好。”
&esp;&esp;“到底孤独了些。”
&esp;&esp;“凡事哪有不付出代价的,他是嫡长子呢。”
&esp;&esp;何子衿又与阿念说了江赢姚节之事,何子衿笑道,“赢妹妹已是愿意了,我想着,什么时候亲去北靖关与阿节说一声才是。”
&esp;&esp;阿念亦是一喜,道,“不枉阿节这些年苦等。”
&esp;&esp;何子衿笑道,“是啊。”
&esp;&esp;倒是姚节得江赢许婚后,既是欢喜又颇多感慨,心说,我要知道家里人过来还有这等好处,早就再去封信把家里人召来了。至于当初留书不见之事,姚节已不大在乎了,哪怕当年与继母的一些恩怨,今姚千总看来亦是不值一提之了。他如今,前程已有方向,又已得心宜之人允婚,当年的鸡毛蒜皮的小算计,已不入姚千总之眼了。此时,他方明白当初子衿姐姐劝他的话,是啊,何苦陷于家宅之争。
&esp;&esp;当真是,出来了,才知道天地何其广阔。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也是想说,看许多宅斗,当真是兄弟姐妹斗的要生要死,比仇人还不如,有时,真不晓得那些人斗什么,斗的那些产业,不也是祖宗当年挣下的么?
&esp;&esp;☆、北昌行之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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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纪珍这次来,足在北昌府住了一个月,最高兴的莫过于阿曦了,她与珍舅舅自小一道长大,尤其珍舅舅什么事都肯偏着她,这让珍舅舅成为了阿曦心中的第一大好人。
&esp;&esp;阿曦完全不晓得珍舅舅要去帝都的事啊,当她知晓后,十分之……难舍难分?当然不可能啦,小孩子家,还没到太懂离别的时候,阿曦的表现是,各种羡慕啊!阿曦道,“二舅跟我说帝都好的不得了,我跟我哥就是在帝都出生的,那时候太小了,一点儿不记得,但二舅说,帝都比北昌府好一千倍。唉哟,珍舅舅,你可真有运道啊。我也想去帝都。”
&esp;&esp;阿珍是到了懂离别的年纪了,不然,不有过来看望阿曦啊,结果,给阿曦这么一番羡慕的要流口水的模样闹得,离愁不知不觉变为了好笑,阿珍道,“我也想带你一道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