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终于松快了一些。
说话间,三人也已经走回了绿央的院子。
而刚刚搅起三个男人战争的绿央,还悠哉悠哉地抱着明护那把金弓,把一颗血红的玉石往弓柄上嵌。
南天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影两步就窜了出去。
溪山一手拿过那把金弓,一手揉搓着绿央的手指头,全然不顾一边明护冒火的眼神。
“溪山你回来啦!腿有没有断,我看看。”
绿央蹦起来抱住溪山的胳膊,眼睛还不断往对方腿上瞅。
溪山单手将人环住,走了两步顺势带着人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明示自己的腿好得很。
“弄这个做什么,也不怕弄疼手。”溪山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金弓。
绿央展开手里那块血玉给溪山看,道:“今日得了这个,你不觉得镶在阿护的弓上正好吗。”
溪山拿过那块血玉,单手一按,那抹血色便好好地嵌进了金闪闪的弓柄里。他看也不看一眼,顺手就抛给了在一旁站着的明护。
绿央开心地就要去搂溪山的脖子,却听到两声极为严肃的轻咳。
“咳咳,丫头,下来!”
看到两位老父亲的面色都是统一的难看,绿央一个激灵,直接就从溪山的腿上跳了下来。在明护面前她可以没羞没臊,但当着爹爹和阿爹的面,她可不敢。
只能规规矩矩地喊:“阿爹,爹爹。”
“饿了吧,先用膳。”明烛拍了拍女儿的头,将那份不安和慌张拍散一些。
席间,蓬莱宗两位宗主和得意弟子很默契地把绿央围在了中间,坚决不让溪山靠近半分。五个人就这样“明枪暗箭”“阴阳怪气”地吃完了饭。
绿央见两位老父亲和弟弟对溪山虽然唇枪舌剑来回交战个不停,但好歹没把人赶出去,溪山看起来也并没有被“打断腿”,心里还是觉得放松了一些。她当然知道,明烛和南天并不会对溪山下死手,但依然格外在意两位父亲对溪山的看法。
入了夜,绿央趴在榻上,看溪山摆弄那支坏了的发钗。屋里焚了檀香,叫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那发钗在溪山手里转了一轮,就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绿央眼睛亮了。
“修好了?!快,给我看看!”
溪山将发钗放回梳妆台上,与另一只并在一起。自己走回来,侧身上榻,将人圈在怀里。
“你该睡了,明日再戴。”
绿央低头玩环在腰间的手指,道:“你同爹爹他们说了什么?”
“自然是坦白,我想把他们的宝贝拐走。”
绿央的手顿了一下,声音闷闷的,道:“那他们怎么没把你扔海里去。”
“差点,但他们又怕你伤心。”
见怀里的人不说话,溪山问:“卿卿会伤心吗?”
绿央点了点头,道:“会的,会很伤心。”
溪山翻身将人放到榻上,让绿央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扯过了一旁的软被盖好,自己也在床沿躺下。
有一下没一下地被摩挲着耳朵,绿央觉得溪山今天有点不一样。
于是她伏在日思夜想了许久的肩头,道:“溪山,怎么了吗?”
“卿卿,如果当初,无间之下,你遇到的不是我……如果……是不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陪你三年,你都会如此这般。”
曾经的“以后再说”终于被剖开了摆到明面上,避无可避,绿央的心和脑,一瞬间闪过了千万种可能和情绪。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是感激吗,亦或者是习惯?但她的心立刻先想法一步否决了这两种可能性。对她好的人,她全部都记在心里,却全然不是这样的感觉。
她的心在告诉她,曾经身份、环境、心魔一起阻碍自己承认的情感,在这次全部都被释放了出来。独自重返人界,解开的不仅仅是自己从前的心结,还有一直以来刻意封闭的爱。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拧巴得自己都讨厌的树妖了。几乎是在短短的时间里,绿央立马就确认了自己的心。
可是她这短暂的思索,却让问话的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