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四贞,是个面宽心广的女子,既有汉女子的婉约,亦有蒙古贵女的清爽,长得不是顶美,但绝对是个性美女。
宁芳打量着对方,对方也任她打量,没有丝毫的窘况,到是令宁芳不好意思。
孔四贞见宁芳转了视线去,到觉得皇后可爱了起来。
“这叫临溪亭。”
“嗯?”
“皇后不长到慈宁花园来,怕是忘了,四贞引了娘娘转一圈,如何?”
宁芳差点答应。
“娘娘有事,是四贞唐突了。”
“不是——嗯,四贞,我——转了一会,有点渴了,能讨杯水喝吗?”
两人互视了须臾,会心两颜。
“我就住在吉去楼里,呐,就是那栋两层的,娘娘赏光吗?”
“那栋?好呀,我就想见见二楼上的风景呢,只不知小姐的闺房我这个外人能不能进哩?”
四贞也多说,上前来拉了宁芳的左臂就走。
“我楼下种了两株曼陀罗,上次儿进宫来个西域的和尚,打西面带来的种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养活,只那么两株。太后也很喜欢,只是那颜色 不喜气,据说晚上放屋里也不好,才放在楼前的亭 子里。平日除了我,真没什么人可以欣赏到,这次正好便宜了你。”
“哟——听这口气,好像你同那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呵呵,行,让我开开眼境儿,要是入了本娘娘的法眼,就抢了一盆去,素心,你可听到了 ,等会要是见了你家主子我露了喜色,立马抱了一 株就走,不待打蹬的。”
素心见前面的两位主子只是乐呵着,当即接下:“哎,好哩,您瞧好吧,奴婢保证抱了就跑,绝不待打蹬的,比那黑鸦子跑得快,定让这东西归 了主子。”
“呵呵……”三人笑弯了腰。
四贞边笑边道:“瞧瞧,瞧瞧这主仆两人的德行,我到是招了两偷儿来。”
“可不是,愿得谁?谁让你引狼入室,还一引就是俩,受着吧。”宁芳故作高傲地扬了下巴,只引的那孔四贞笑得全没了形象,直扶着身边的廊 柱儿立身。
登高远眺——
紫禁城里本就两层的建筑十指可数。
这吉云楼位在慈宁花园的西沿,两层的式样与东面的宝相楼相对。虽没有各大宫主殿的威严富丽,却胜在如南面儿的瑰丽、秀巧。
坐在其上,即便无风,也能令宁芳感觉到一丝高处心境的风气来。
“皇后娘娘此次,像是看开了。”
宁芳对着孔四贞,到没有一丝恐惧。
“四贞,这紫禁城是个什么地方,由得我不看开吗?心宽了为尝不可,更是能看清人事来。”宁芳想着四贞定是在说那情,于是尽量回的模糊。
“……看清?……怎么看清?”
“……四贞,你见过那茫茫绿色的草原吗?”
“不曾。”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风吹马奔,牧歌儿唱……那天地,多么宽广……才是快意的人生,何必把自己居在这重重深宫里,只为 那一个人——”宁芳还是没有说出口,情人眼里怎 容他人亵渎?
孔四贞,她该是个帅真、骄傲的女子。
宁芳总觉得,她会成为自己的朋友。
她这般的女子,让你不自觉地靠近,不自觉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