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什么?一向沉默是金的师父此番竟然一口气讲了那么多话,字里行间还似有调侃,这是何等奇观呐!简直堪比国足踢进世界八强还一举夺冠……
喜什么?她不会变老?乌拉!身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的相当不错的女人,还有什么比青春常驻更令人感激涕零的吗?她几乎想立刻扎个边鼓原地来段扭秧歌,还得是连扭带嚎的那种,才能稍表心中无限欢喜!
怨什么?为什么她空有百年内力却完全不能运用?现在又因为这鸡肋般的功力师父不肯度她内力,那她的飞天猫计划要何去何从?呜呼!上帝为什么总是要在给你开一扇窗的同时关上一扇门?
“安心了?回去练剑。”郁舒寒淡淡一句,视线又回到书页上。
还在纠结中的某玉呆愣愣的转身往外走。
郁舒寒侧头望了望那明显散发着怨气的身影,无声一笑。
大概猜到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没打算遂了她的意。
灵丹妙药?当然有。只是不想她用这种方法一蹴而就。无论武学还是术法,都是一步步踏实行来的好。而且在练习剑式的过程中,凝滞于她体内的真气会渐渐流动,再时时梳理内息,调养受损的经脉,恢复功力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当然,他不否认这里还有他个人趣味在作祟——他很好奇这个敢在耿介殿上大放豪言的女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十六岁,他在这个年纪时,是什么样子来着?
在他之后的不世天才么?呵。
玉沉烟算是彻底理解为什么人人争当脑力劳动者了。相较在外头挥汗如雨的舞刀弄枪,她也更情愿窝在桌前看她的稗官野史哪。虽然最近明显感到身体轻巧许多,敏捷度也大大提高,甚至可以像书里写的什么“真气运转三十六周天”——一句话,就是她玉沉烟大小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复合型人才了……
但是——
浅呷一口泛着幽幽雅香的清茶,指尖细细摩挲那透出茶温的涅白骨瓷,香萦鼻端,闲书在手,读倦了只要稍一抬头,就可以大肆饱览美男风光——以郁舒寒的出尘气质,算就裹得跟木乃伊似的,那也是干尸里头万里挑一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个脸蛋可供欣赏?衣服裹得严实些也无伤大雅啊。
——所以,玉沉烟实在没有理由放着如此优哉游哉的好日子不过,而脑残地选择在太阳底下挥洒她的无限的青春,和极度有限的热情。
哦,对了,在完成小学老师的光荣使命后,那块诫璇正式退出历史舞台。玉沉烟秉着“有仇必报”的理念,软磨硬泡将此玉弄到手,好好“稀罕”了一番——拿来垫床脚……
为了让它拥有“物尽其用”的高尚品质,她可是下足本钱,折腾半天才锯掉那张上好的百年楠木大床的床脚,锯得她心疼手也疼……
看看,这就是舍己为“人”!
一样的早晨,一样的书屋,日复一日的单调,以致枯燥。
百般无聊的玉沉烟,不自觉地又开始环球漫游自助YY。
明媚的晨光在郁舒寒的侧脸投射出一片阴影,衬着他如玉容颜,温润颜色,竟有种女子般的秀气和纤丽。
玉沉烟瞧得怔住了,半晌不知怎么就冒出一句:“师父你对断袖怎么看?”
郁舒寒正在翻页的手一顿,抬首,眼神古怪地望向她:“‘断袖’?”
玉沉烟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现下话已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是那个……董哀和汉贤帝……”
碧忽上仙眉心一蹙,淡声道:“董贤,汉哀帝。”
玉沉烟:“呃,呵呵呵呵……”
哎!师父,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作为一个在数理化中奋力挣扎的理科生,我没有把杨贵妃许配给秦始皇就已经非常值得大书特书一番了……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该死的应试教育不仅摧残她幼小的心灵还浪费她宝贵的光阴。试问一个下定决心高考志愿报文学专业,却迫于外力进了理科班的柔弱女生,要以怎样的决心和毅力,才能承担微积分和声波计算此种生命不可承担之重?!
早知要穿越,她铁定放弃在莫名其妙的物理和令人发指的数学里苦苦挣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扎进中华五千年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化中——到时候想下围棋下围棋,想弹古筝弹古筝,古筝还要弹两遍,一遍坐着用双手弹,一遍倒立着用单手弹!
玉沉烟正自忆苦思甜,忽听自家师父的声音冷冷相起,直似冬末春初,湖面浮冰相击:“不支持,不反对。”
她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回答先前的问题。
唔,原来古代的仙人竟是如此开明的么?不过——他到底到底懂不懂“断袖”那比天高比海深的丰富内涵啊……比如,精神上的;再比如,肉体上的……
玉沉烟越想越满脑门黑线,忍不住问:“师父,您知道啥叫‘断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