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在那个满嘴谄笑都不知道掩饰一下脸上明摆着目的的美眉追上之前遁走。
接下来苗忆琦难得有一段比较空闲的时间。除了每天和家人共进早中晚餐,每晚和倪柔通一次电话,偶然间接到过肖翔约喝咖啡、但以需要留守赶作业且周日即可见面为由拒绝的邀请之外,日子平静极了。
所以她得空、也有了多余的精力可以在作业之余休息时整理房间,整理出许久不曾碰触过的记忆——一张相片。
一张毕业照。
是她国中三年留下唯一的一张照片,其余的都被她处理掉了。至于这唯一一张被留下来的原因,只不过是一时心软,所以没有销毁掉那时的……纪念。
每每看到,只觉得奇怪。那时的她,怎么可以笑得如此开怀?眉眼弯弯、唇畔似噙花的模样,是纯然发自内心的笑靥。
到底有多久,自己没有这样开怀笑过了?
其实,她已许久不曾看过这张照片。
因为……没什么可看的!
嗯!没错!
不过是一群生命中的过客,根本不用去想。
她撩起桌上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烦躁地随手把相片扔在桌角一叠参考书的面上,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喂?”
忽略了来电显示,加上一阵突如其来的情绪苦烦,使她喊得全然没好气。
“哇咧!这么冲?心情不好啊?”
顿了一下,桑克启很无辜的声音才从话筒那边传出来。
听清楚来电人是谁,语气软了少许。“是你啊。什么事?”
“干嘛那么无奈,听到是我妳很不爽喔?”满腹哀怨。“而且,没事不可以打电话给妳喔?”
“我没说啊……”但的确是这样想的。她默认。
电话那头的桑克启哪会不知道她未尽的话是什么,很委屈地接下去:“嘴里是没说,可心里面还是这么想吧?”
“哈,你真聪明。”一点没有被逮正着的心虚,大咧咧坦诚。
“……我倒宁愿自己没那么聪明。”呜呜,至少不用听出来自己被反讽了。
“好吧。有什么事?”苗忆琦再问。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听桑克启废话——偏他废话一向比别的人多几倍,说个话老是拐弯抹角半天不能切入正题,他说得不累她听得倒是很累,再加上现在她的情绪状态,她很怕自己会一个不耐烦就冲动给他骂下去咧!
“没什么事啊,就打电话过来骚扰一下……”装可爱的人在隐约嗅到电话另一端低迷诡异的气氛时,连忙收敛过剩的废言,紧张招供,“顺便想问妳件事啦。”
“嗯。”
因为兴趣缺缺,所以响应的声音显得格外细微,几不可闻。
“妳……困了?”听到她回答的语气似乎倦累无力,关心道。
“没有,你讲。”
“好吧。”虽然不太相信,但人家都那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可不只好自顾自说自己的了!“嗯……咳咳,”犹豫了片刻,清清嗓才继续往下讲,却没察觉到他的声调有多么不自然,“是这样,咳,其实呢,我不是很想……嗯,明天去‘水上世界’的说。”
“嗯。”然后?
“……就是这个。”奇怪,没记错的话,一开始她不是也想推拒星期天的聚会吗?怎么会没反应?
“喔。”了解了,但是不明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