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青莲”笑道:“和你说这么多,也不全是因为你是剑阁弟子的缘故,李青莲用剑自认第一,可一生对剑道上的好苗子,不曾有过半分摧残。你若是生在我时,或许你我二人能够将剑道再度拔高一筹,剑林之中,还是还是少了些意气之辈。” “好,让李青莲看看,在李青莲之后,剑道有没有些新气象!” 叶长亭不说话,只是将陌上草握在手中,缓缓起了个剑式。 醉清歌! 剑阁号称囊括天下剑式,阁中有一栋藏剑楼存放了无数精妙的剑式,而作为剑阁弟子无人不知无人不会的醉清歌其实作为入门剑式,剑阁弟子大多嫌其粗鄙,不够精妙。因此鲜少有用其对敌的。 初时叶长亭更是连每日的晨练都不愿意去练这套剑招,只是等他踏入第六境之后,反而对这套剑招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李青莲”淡然而立,看着叶长亭在起的这招,轻叹道:“青丝结。” 叶长亭四周剑气横生,他却不为所动,去起第二招。 “琐窗寒。” 出身剑阁的“李青莲”自然对这套醉清歌已经是烂熟于心。 一剑接一剑,叶长亭所散的剑意也是越的浓烈。 等到十剑过后,“李青莲”低头看了一眼越模糊的衣摆,抬起头的李青莲笑道:“等不了了,让你看看这一剑,对了,这一剑名为侠客行。” 说完这句话,“李青莲”手中古剑挽了个剑花,便惊起漫天剑气,只是起手式便是十分骇人。 带着满天剑气的古剑脱手,轻轻一削,便悉数破了叶长亭最开始的九剑。 不去看古剑和这最后一剑的胜负,已经开始消散的“李青莲”大笑道:“李青莲这一生,由剑入江湖,末了,这离开江湖时,也能酣畅淋漓战上一场,当真是不枉此生。” “李青莲”消散于天地间,自此世间再无李青莲。 —— 在外屋的老妪读完那封李青莲最后留下的信,已经是泪流满面。在一旁的李采青看着自己奶奶,竭力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老妪嘴唇轻启念道:“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随即自嘲一笑:“这辈子你总算是为我写过一诗了,可叫你舞剑却怎么也不肯,教你的女红你这辈子都没有学会,众人都说你天资无双,我看你其实是笨的可以。” 老妪视线渐渐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可就在闭上眼前,眼前仿佛有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 美人如玉剑如虹。 不过美人早已经迟暮,那个仗剑少年也离去多时。 那个一身青衣,一辈子都为剑而活的年轻男子走到老妪身前,看着老妪,无奈道:“你呀。” 说罢,便伸手要去牵她的手,已经油尽灯枯的老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竭力伸出手去握住这个牵挂了一辈子男子的手。 那年轻男子这次是宠溺说道:“你呀。” 老妪缓缓闭眼,安详离世。 (本章完)
第139章 前辈
(看了一眼圈子,把长亭吓一跳,有书友说长亭要好好写这本书,这个长亭自然会的。至于越武侠宗师金古,长亭不敢想了,实在这两位大家就是长亭从小的偶像,作品也极为经典,才十八的长亭,毕竟年轻,人生阅历不足,很多内容都过于青涩,各位多多包涵。长亭再次拜谢各位书友支持。) 屋子里的江湖新旧两代剑道魁一战终究以平局收场。 不过细思极恐,一道快要消散的剑意,能够和这当世剑道第一人战平,足以其实便足以说明这位百年江湖剑道第一该是多恐怖。 屋里剑气尽散,再怎么感悟,也在感悟不出丝毫剑意了。 叶长亭和叶如晦离开这间屋子,来到屋门外。 叶长亭递给叶如晦一个羊脂玉瓶,忽然开口问道:“可有看清李青莲最后那招侠客行?” 叶如晦摇摇头,不说看清那招代表着李青莲最强剑道的侠客行,就是之前的那些招式,也尽没有看清。 叶长亭点点头:“我看清了,而且学会了。” 叶如晦惊骇于叶长亭的天赋。 很显然,叶长亭对于叶如晦的反应很满意,“李青莲这招侠客行集剑意与剑势大成,不愧是这百年江湖的巅峰剑招。” 叶如晦疑惑开口问道:“如何能一道剑意留存世间数十年不消散?” 叶长亭微微笑道:“剑意不消,留存世间不难,任何一个第四境的高手都能做到,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不过要想李青莲这般,剑意数十年不散,那便是要考量在剑道成就和境界高低了。” 叶如晦不再言语,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外屋。 老妪安详靠在方桌上,李采青紧紧拉着老妪枯瘦的手臂,泪流满面,只是没有哭出声。 光是瞧着便足以让人心生哀怜。 叶长亭皱了皱眉头,转而去看叶如晦,开口说道:“之前问你跟不跟我习剑,你既然已经拒绝,现在要是反悔,也来不及了。不过你既然观了我与李青莲之争,想来对你的武道之路也大有裨益。不过切记,叶长亭的剑可看不可学。” 叶如晦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能和李青莲的残存剑意平分秋色的叶长亭在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是不弱李青莲。 不过而立之年的叶长亭还有至少百年的时候去打磨自己的剑心。 以他的天资,又有谁敢说,这百年之间,他不能走出一条足以越李青莲的大道。 叶长亭洒然一笑,“走了。” —— 世间四大宗门,大楚独占其二,东越和北匈各占其一。 而对于国力要胜过东越的南唐,境内反而没有什么能够名震天下的宗派。 现在南唐风头最盛的宗派是刀斋。 南唐刀斋规模不大,远远没有那种大宗门的鼎盛气象。只是这座位于南唐都城江宁城郊的刀斋,这些日子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而这一切,只源于一个人的存在。 刀圣楼知寒出身寒门,单以身世来论,和齐名的汤槐安相比,要差得太多。 当年江湖中尊称他为刀圣,江湖中就有很多人不服,毕竟汤槐安一人一刀转战大魏的豪迈之举珠玉在前,而楼知寒虽说刀法玄妙,不逊于汤槐安。但也没有做出什么豪迈之举,如何称的上刀圣之名? 这声音在楼知寒悄无声息的踏入第六境之后,戛然而止。 在汤槐安败在白衣剑仙叶长亭剑下之后,刀圣楼知寒就成了天下用刀者唯一的希望。 自古刀剑相争,便从未停下过。 一半的人希望楼知寒和叶长亭战一场,好去看看到底是用刀的胜过了用剑的,还是用剑的胜过了用刀的。毕竟当年李青莲的剑,便是压在所有用刀的身上的。 而这个天下用刀第一人,在天机阁的榜单上,排在第五,比之叶长亭,要靠前。 成名在二三十年之前的楼知寒早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只是修为深厚,面貌反而是看起来只是和中年男子无异。 一身麻衣的楼知寒此时正盘坐在刀斋后山的某处竹林里,看着远处,古井无波。 风行歌负刀而立,轻声道:“师尊,冷寒水遇到叶长亭了。” 楼知寒转过头,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才开口道:“冷寒水前些日子来拿走了素罗,据说要北上,怎么就遇见了叶长亭?” 风行歌轻声道:“在北上之前,冷寒水去了一趟那间酒肆,然后便遇到了叶长亭。” 楼知寒笑道:“冷寒水还没入第六境,遇见叶长亭也断然不是其对手,只是我很好奇,以冷寒水的性子,敢不敢向叶长亭出剑,要是出了剑还好,如果剑都没敢出,这剑道魁,他这辈子就不要去想了。只是若是出了剑,谁知道这叶长亭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把冷寒水留下来,性命和剑道之间来选,其实都是两难。” 风行歌不作言语,只是站在楼知寒身后。 楼知寒忽然开口道:“过些日子为师要去大楚一趟,有位用刀的老前辈修为已臻化境,绕是为师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为师身死,你便是这刀斋之主。” 风行歌骇然道:“师尊用刀已是天下第一,怎会如此?” 楼知寒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片竹林之中最挺拔的一根竹子,或许在其他地方,还不值一提。说点你不知道的,为师与你汤师叔之前,用刀宗师亦不止一位,除了已经身死的两位之外,还有几人若是活着,修为能差了?天机阁这次号称把天下高手尽数挖出,其实以为师看来,不过冰山一角罢了。就说李青莲之后的剑林当真没有能够一争剑道魁的剑道大家?不过是不像为师一般,在乎这俗世虚名罢了。所以行歌,为师对你的期望并不是你要成为什么天下用刀第一,只是希望你走好自己的路,别人的风景再好,终究不如自己路上的风光。” 风行歌点头:“弟子谨记。” “还有,为师一直对你比对你其他师兄弟期望要高,就是因为你不去学我的刀,反而是自己走出一条道路。不说能不能看到这刀道的最高风景,就单论这个气魄就比你其他师兄弟优秀的多。为师想看到后来的江湖有个不同于楼知寒的刀客,而不是第二个楼知寒。需知前人的路好走,却又不好走。” (本章完)
第140章 钓鱼
南唐朝堂和大楚有略微不同,虽和大楚一般,都设立的有六部,但三省和疏谏阁却并没有。 大楚有高深掌握朝堂走势十数年,而南唐皇帝远不如大楚皇帝那样豁达,不担心大权旁落。因此南唐并没有出现过有能够在朝堂之上一言便可决定走势的权柄人物。 但单以六部来看,以吏部尚书王良为的六部主官便是南唐庙堂上的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江宁城建造时间不逊于陵安,城内很多建筑是存世时间之长,已无法考量,江宁城比之陵安,也只是规模要小一些罢了。 而位于江宁城中的吏部尚书王良的府邸,就绝对算的上是存世时间极长的几座建筑的当中一座。 王良从某些地方来说,和大楚的宰辅大人高深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的喜欢独来独往,一样的作为朝堂上说话最有份量的一批人。 作为吏部尚书,这个掌握这南唐大小官员升迁平调的职位,需要的本来就是绝对公允。而这一点,王良一直做得很好,所以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快要十年,仍旧是圣恩不减。 南唐庙堂上知道这位吏部尚书一向公正严明,油盐不进。却唯独有三大爱好。 藏书,藏剑,钓鱼。 作为读书人,藏书和钓鱼都还说的过去,大可当作这位尚书大人修心养性,志趣高雅。可这位大人的藏剑这一爱好,便让世人不解了。 不过不解归不解,有想钻空子走后门的,知晓了尚书大人的爱好,便开始不留余力的去搜寻一些世间孤本名剑,寄望能够在尚书大人面前混个脸熟。、 不过这如意算盘却打偏了,尚书大人虽然有这些爱好,但对于旁人送来的书籍名剑却是一律拒收。 在尚书府中,有一栋专门寄放藏书的小楼,被王良取名“薄幸”。而那座用于寄放藏剑的小楼则命名为“河传”。 而在府邸中的那座池塘,则叫做“子河巷”,早便在南唐文坛有不小名声的王良,入朝为官之前便也写过太多意气均属上乘的诗文,当年那句“百年怀土望,千里倦游情。”也被数位文坛大家拍手称快。 更有文坛大家曾言,要是王良不入朝,未必不能成为在文坛上重重留下一笔,可被看好的王良最后还是选择了入朝,并几经浮沉,成了南唐的吏部尚书。 此刻王良便在池塘当中的一处凉亭下垂钓,和王良一起的,是一位面容枯槁却的年迈老人。 王良虽已经是到花甲,却看起来精神奕奕,并无老态。反而是这位腰间别有长剑,面貌和王良有六七分相似的老人看起来十分老迈。 王良忽然提杆收线,在鱼钩上重新安了鱼饵,才又再度恢复垂钓姿势。 那老人腰间配的古剑名为“离亭燕”,虽不入十大名剑之列,但亦是极为不凡,足以摧金断玉。 老人轻轻开口:“大兄,我想北上,去磨砺剑道。” 王良转过头,淡然开口说道:“怎么,还存了和冷寒水一较高下的念头,他一只脚已经踏入第六境,你怕是没有胜算。” 姓名为王三秋的年迈剑客低声道:“大兄,我那一剑,已成八分。” 王良仍旧是不温不火:“你那一剑走的是玉石俱焚的路数,不说用出来冷寒水那玉如何,你这石却是不存了。现在朝堂之上,为兄在世仍可保王家平安,待为兄西去,这王家上下数百口人,不得由你来看着?两位皇子争位,已经数次向为兄露出了招揽之意,为兄之所以不敢选择,便是因为局势不明,一旦走错,整个王家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为兄这些年为你收集世间名剑,便是希望你剑道一日千里,等为兄西去之时,王家不至于倾刻间崩塌。” 王三秋欲言又止。 王良淡淡开口说道:“为兄知道你对家族事物一向不甚在意,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做,当年父亲有意让你接替家主之位,你死活不肯,非要去追寻剑道。为兄替你做了这二十多年的家主,让你安心习剑二十年,现在你该替为兄照料后人了。” 王三秋低头不语,只是腰间古剑微微颤动。 王良瞟了一眼,笑问道:“你告诉为兄,你在剑道上能派第几?” 王三秋抬起头,眼中黯然:“习剑数十年,剑道修为只能算是勉强排在前十,若是对阵其他九人,胜算不大。” 王良看了看水面,轻叹道:“秋弟怕是生错了世道,这个世道怎么偏偏出了个叶长亭?” 王三秋无奈道:“说什么天道酬勤,叶长亭这天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弥补,只怕是我连他一剑都接不下了。” 年轻时候在家族里并不被看好,饶是身为嫡长子,父亲在考虑家主继承人的时候也是选择了王三秋,要不是王三秋宁死不从,这家主之位怕是没有那么好坐。同其他世间大族不同,或许是他性子闲淡,而王三秋又对家主之位毫无感觉,两兄弟才得以兄友弟恭了一辈子。 不过无论怎么说,王良从成了这家主以来,王家丝毫没有衰败的气象,虽然在朝为官的王家子弟不多,但无论经商还是在文坛,都有王家子弟一席之地。 王良笑了笑:“为兄与你说点你不感兴趣的,大楚使者已经到了南唐,择日便要和南唐举行一场关于纵横之术的辩论,据为兄所知,大楚纵横之学已经凋零已久,万万不可是我南唐对手。只是这些骄傲的楚人明知如此还是来了,是不是有些骄傲的愚蠢了?” 王三秋沉声道:“楚人就是这个混账性子。” 王良摇头,轻轻道:“我倒宁愿南唐也该是这个性子,当年的李青莲不就是这个性子么?” 水面微微有些涟漪,王良眼疾手快,迅提杆,从水里提起一条半大的鲤鱼。 王良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扔进水里,才微微叹道:“自以为够大,敢无惧鱼饵,可怎奈还是无力相抗,若是我不放你,你是不是要后悔终身?” (本章完) 。
第141章 上朝
南唐惠明十年初夏的朝会显得十分鼎盛,除去本就是在江宁城的南唐庙堂大佬以外,京畿之地的数位将军和驻扎在南唐各个军事重镇的十数位大将军无不把守卫重任交给了副将,而自己则是快马加鞭的赶到江宁城,来参加今日的朝会。 皇城坐落在整座江宁城的正中心,周遭的建筑似众星捧月般拱卫着这座南唐最重要的皇宫。 从外城通往皇城的四条直道,不同于往日早晨便显得嘈杂的场景,今日,显得十分安静。 才从外地回京的将军们,不过在自己的府邸里歇息了半日左右,风尘都还未洗去,便匆匆起床洗漱,穿好那件礼部才送来的武官官袍,便枯坐在院里,等着上朝的时间。 吏部尚书王良换了一身崭新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