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怀念以前的阿泠,可他在一点点感觉到,那个阿泠已经消失了。
陆铭山逃出生天后,倒也没那么记恨刘泠。他更觉得这是因果报应:他想刘泠死,刘泠也想他死。
比起刘泠,沈宴明显更难缠。
自他从火海逃出,沈宴只过来看过他一次,那种盯着他审视的眼神,让陆铭山很是不自在。
他的人还在沈宴手中。
连他自己,因为火中受伤,现在也受制于沈宴。
他和阿泠有情面可讲,但他和沈宴有什么?
以前勉强算政敌,现在连情敌都包进去了。
陆铭山感到很不安,唯恐自己再和锦衣卫待下去,性命不保。他必须得离开这里,回邺京!再不能和他们同行了!
养伤的几天,刘泠日日找陆铭山,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清晨,沈宴从陆铭山那里得了些消息,他出来时,看到刘泠正和侍女们走来。
刘泠一身湘黄衣裙,走动间,低着头想心事。她向沈宴直面走去,却没有看到。还是侍女先请安,她才回过神,匆匆点了个头,就进屋去看陆铭山了。
沈宴站在窗下,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半天。他立如玉树,侧脸被窗下的花木遮掩。
他手动了动,是紧握的手势。
心事难测,如火上浇油,面上却不显。
“走吧。”沈宴淡声。
刘泠却一直想着刘润平的事。
这本就是刘泠自己的家事,陆铭山知道得也不多,既然已经威胁不到刘泠,干脆实话实说,“你爹不能确定你行踪,正好收到我的信,得知我要去找你,就把给你的信寄到了我这里。我看了你的信,”迎着刘泠瞬冷的眼神,陆铭山不在意地笑一笑,“我总要弄清楚你们广平王府在玩什么花招。我确实只收到了你爹那一封信,我之后再与你爹通信时,他并没有提到刘润平。”
广平王是刘泠的亲生父亲,但陆铭山都知道刘泠去哪里了,广平王却不知道。由此可见这对父女平常的关系有多冷漠。
陆铭山顿一顿,“刘润平是你的弟弟,血脉无误。我又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他笑,“你爹还不知道我们要退亲的事。你弟弟若真出了事,于情于理,在之后的通信中,你爹都会跟我说一声,但是并没有。”
“所以我想,你多半可以放心,你弟弟没死,应该还活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