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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欺辱的时候,一声大喝制止了所有人欺近的动作。接着便是一根银鞭飞来,将几人一起带倒摔了出去。而银鞭的那头,握在一个年轻女子的手中。”倾珂似乎明白了几分,胡娜讲述的这个女子,便是她的师傅罢,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是她想象中的同一人。
“其实并谈不上什么多么厉害的招式,我就是那样一眼便看中了长鞭。当即便想拜她为师,不料她却摆手拒绝,说她一生只收一个弟子……”
听到这里,倾珂心急的打断:“怎么会?”
胡娜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也觉得很遗憾,不过倒也没有太失望。我想着,若是自己喜欢,回家让爷爷帮我找个师傅就行。那第一眼,我看中的是长鞭,而不是她。等我回到家中,府中仆从因为我的走失而受到责罚,爷爷看到我归家的时候,脸上喜悦一闪而过,怒气发作起来,竟将我也责罚了一顿。那顿家法吃得让我很是委屈,事后躲在后花园偷偷落泪。”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擦干眼泪回头看她,正是白日里救过我的那个女子,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我的身后。爷爷跟我说,这个女子是他专门为我请来的师傅,教导我武艺。我和她同时闪过一丝惊讶来,忽而又相视一笑。从那以后我便拜了她为师。她所说的一生只收一个徒弟,是因为之前就答应我爷爷,要收我这个胡家宝贝孙女为徒。”
“从此,师傅在山庄住下,每日教我武艺。她对我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习武,是为了拥有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能力,吃不下这苦,若是有一天你的亲人生命受到威胁,你救不了他们,便是你的无能。”
倾珂想,这句话一定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然不会到如今还记得这样清晰,一字不漏。
一直以为胡娜今日情绪低落,是因为想起了师傅,不料最后一句话淡淡从她口中溢出,她心中一凉,生出一股强烈的疼痛来。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若是有一天我的亲人生命受到威胁,而我却不能拯救他们,便是我的无能。”
“娜娜……”倾珂张了张口,沙哑的发出一个音调,却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词语来安慰。这是一道深深刻在心中的伤,不管说出怎样的话语都无法抹平。
“生死有命。”房间内寂静了许久,倾珂才从牙缝中挤出这样几个字。
生死有命,谁能与天抗衡?
“爹娘死的那日,也下着这样一场倾盆大雨,整个天空阴沉得像是一团黑云。那天,我贪玩跑出山庄,夜幕降临,我满身湿漉漉的滴着水珠,站在爷爷跟前,等待着他的责罚。一切却与我想象的差了甚远,爷爷面色惨白,呆坐在主位之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爷爷伸手将我抱到她腿上坐下,由始至终,只是紧紧的搂着我,一言不发。”
“直到师傅从雨幕中走来,全身湿透的出现在大厅之中,爷爷才有了一丝反应,抱着我立刻站了起来,师傅满面愧色的望着爷爷和我。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那个表情代表着什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抬着两具担架走了进来。雨水早已将白色的步冲刷得贴在担架之上,隐约能看出两个人形。”
——那场雨下得好大好大,以至于爹娘身上遍布伤口,却没有一丝血迹,因为那鲜艳的色彩早已被大雨冲刷干净。
“我也忘记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感受,只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没有哭,平日里微微一挤就能落下的泪水,那天却消失了踪迹。我跪在父母的尸体前,整整一天一夜,那场暴雨也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记得爷爷说:娜娜,我只希望你能安全的长大,不受到一丝伤害。
“之后,父母的灵堂我一步也没有迈进过,没有守灵,没有素衣,没有痛哭流涕。我只是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腿坐了整整两天,听着外面响起的哀乐,锣鼓之声,牢牢的捂着自己的耳朵。”
——之后,我喜爱上绿色,因为它,像及了生命,代表着生机。
胡娜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显得很是平静,没有任何巨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从她的语气中,倾珂听出了浓烈的悲伤。
从那时候开始,她便再也没有流过泪,连父母离开这个世界,她都没有伤心落泪,还有什么事情能伤到自己呢。倾珂抬目,看着胡娜强忍的悲伤心中一阵刺痛,连握着茶杯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渐渐泛白。
倾珂伸手将茶杯从她手中取了放下:“娜娜,在我面前不需要隐忍,难过就哭出来。”
难过就哭,开心就笑,娜娜,我想要看到你活出自己的模样来。
胡娜抬头望着倾珂,再看着窗外的大雨:“我需要淋点雨,来让自己清醒些。”倾珂没能拦住她,或许也没想过要拦,只是看着胡娜跑进雨幕之中,全身上下很快便被大雨淋湿。绿色的长裙贴在她的身上,黑色长发凌乱的搭在肩头,有雨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道接着一道滑痕,看不清真切的模样。
本该痛快的发泄一场,胡娜却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眸中似乎渗进了雨水,晶莹的泛着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