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随行的另一位宫娥瞧着太子妃的衣袍已被茶水污了,便道:“这如何是好,衣服都脏了。”
&esp;&esp;太子妃低头看了看,直说不妨事,又问敏瑜:“姐姐,此处可有内室,容妹妹擦拭擦拭?”
&esp;&esp;敏瑜起身道:“里间便可,娘娘请随我来。”又向三福晋、五福晋和侯夫人轻施一礼,“福晋和额娘稍坐,我去去就来。”
&esp;&esp;三福晋五福晋和侯夫人忙都道:“快去吧。”
&esp;&esp;敏瑜便领着太子妃入到里间,亲自将落地罩上的帷帐放下来,取了手帕手盆等物,盛了一些热水,用手帕湿了。
&esp;&esp;她才要擦,不提防太子妃握住她的手,说:“不敢劳动姐姐,我自己来罢。”
&esp;&esp;敏瑜笑道:“这湿在衣角,如何敢让太子妃弯腰?还是容民妇来吧。”说时,就用帕子将那茶渍一一擦了。
&esp;&esp;她低着头,乌发轻垂,只余了一截莹白的颈项。
&esp;&esp;太子妃亦是低着头,看她身姿婀娜,看她从容淡然,一切都如同那个午后一般。
&esp;&esp;那时她初入选,奉了旨意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掌事的姑姑说太后午睡未起,领了她去偏殿等候。她进到殿中,只听暖阁里似有喁喁人语。隔了花罩看进去,只望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锦缎华服,歪身坐在临窗大炕上,一个同年纪的少年,亦是衣冠貂裘,不知拿了什么书,正给她说笑话,逗得她前仰后合。
&esp;&esp;她在罩子外不由心生羡慕,羡慕他们可以如此恣意开怀,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少爷小姐,怎地就在太后宫中了?
&esp;&esp;后来太后起了,回话的嬷嬷来叫她,她偷偷地问殿中是谁。嬷嬷说,那是三公主和二阿哥。
&esp;&esp;到底不谙世事,她听了,只以为是皇族子息聚在祖母处玩闹。还想,人都说天家无情,不想这无情处竟有如此多情的人儿。
&esp;&esp;直到后来,她被指为太子妃,直到她大婚之日见到了太子,才明白,那个三公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公主,二阿哥也不是她想的二阿哥。
&esp;&esp;她在无意中闯进他们的生活里,又在无意中与他们结了缘,纵使这缘……看起来是那般的牵强。
&esp;&esp;若不是她,或者太子妃早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吧?
&esp;&esp;神思有刹那的迷茫。
&esp;&esp;“娘娘,已经擦干净了。”
&esp;&esp;仿佛从天际飘来一道声响,太子妃俄而转醒,忙笑道:“有劳姐姐。”
&esp;&esp;敏瑜连称不敢,却听太子妃又道:“姐姐如今怎么不往宫里去了?宫里头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可都惦念得很。”
&esp;&esp;敏瑜手上的动作一僵,慢慢转过身去,将帕子在手盆里拧了一拧,方回她:“民妇早已不做女官,如何再回宫里去?”
&esp;&esp;太子妃掩了口笑:“姐姐这话……也只能打发打发我了,回了太后娘娘,她们未必信的。姐姐是长福之人,太后娘娘和娘娘们都很喜爱姐姐,姐姐若回宫,她们必是开心不已。”
&esp;&esp;“那就当民妇不从入宫过罢。”
&esp;&esp;不从入宫,自然也不用再回宫了。
&esp;&esp;太子妃见她不欲多说,叹了口气,果然不再多言。二人稍事整理,旋即出来。
&esp;&esp;因该送的东西已经送到,该说的话也说了,太子妃便对侯夫人等人辞行回宫。
&esp;&esp;三福晋和五福晋见太子妃欲走,自然不敢多留,忙都起身拜别,说些来日再会的话,就同太子妃一道走了。
&esp;&esp;☆、优劣
&esp;&esp;优劣
&esp;&esp;敏瑜和侯夫人一直送至门外,眼看那几顶轿子走得远了,她才搀扶着侯夫人回了府。
&esp;&esp;坐了一下午,侯夫人也累得很,便要回房卧着,让敏瑜也自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