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下来,可以说把他们的后路全给堵死了。
好在,朱见深还给他们开了一扇窗,干得好有赏!
虽说这窗口不大,但总归也是条升迁之道。
平民逼得急了会造反,官员却轻易不会。
英明的顶层统治者是真心关爱底层,因为底层有着无穷大的力量,但顶层对中层的态度却很谨慎,既怕他们向下盘剥太凶,又怕他们向上跃进太猛,从而影响自身,所以……只能制衡。
做皇帝,确实难!
…
朱见深呆坐许久,才起身出了乾清宫。
原本打算去永宁宫,没走几步却又想起太上皇刚回京,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去问候一番。
于是便移步去了长乐宫……
“父皇、母后,可还住的习惯?”朱见深表达关心,“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面奴婢,在自己家就没必要客气了。”
“挺习惯的,”朱祁镇点点头,“也没什么需要,这样就挺好。”
见钱氏去倒茶,他忙起身,“我来。”
“我来我来。”朱见深忙自告奋勇,为人子者,岂可让父母为自己斟茶?
朱见深倒着茶,一边说:“这些个奴婢竟这般懒惰,朕……”
“不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进来伺候的。”朱祁镇摆摆手,“你母后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这样啊……”朱见深缓缓点头,他也看出钱氏身体抱恙,“母后请用茶。”
“皇上客气。”钱氏接过茶,笑道:“你们聊吧,我有些疲倦,去休息一会儿。”
朱见深一揖,目送钱氏走去内殿,这才转过身,又奉上一杯茶:“父皇请用。”
朱祁镇接过抿了口,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眼,问道:“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有一些。”朱见深苦笑,“不过也习惯了,如今暴风雨刚过,滋润大地的同时,也不可避免造成了坑坑洼洼,挺过这几年就好了。”
朱祁镇虽不知详情,却也能猜到个十之六七,叹道:“当皇帝难,当一个英明且有作为的皇帝更难;
慢慢来吧,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事缓则圆……”
他倏地住口,自嘲笑道:“算了,为父也没能力教你什么,你看着来,勤政自然是好的,却也要兼顾身体。”
“父皇说的是,儿臣明白。”朱见深笑笑,端起茶杯抿了口,接着又放下,关心问:“母后的病……还是请太医来诊治一番吧?”
“不用了,她本来没病,只是……”朱祁镇叹了口气,突然问:“你和那个皇贵妃……”
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问,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感情如何?”
“儿臣很喜欢她,非常喜欢。”朱见深心中一突,眼神怪异,似乎在宣誓主权:“昔年那段艰苦岁月是她陪伴儿臣一路走来,且不求回报,儿臣不能没有她。”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什么眼神儿……朱祁镇颇感无语。
“父皇的意思是……?”朱见深试探问。
朱祁镇淡然摇头:“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一问,当初……”
“当初的事儿臣听她说了,”朱见深抢先道:“过去的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