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葭其实并不在意车票是否还在,而是她的钱包里,除了现金和银行卡之外,还有证件。如果没有证件,也就意味着她之后都是寸步难行,她总不能在这班列车上待一辈子吧?
她咬着唇,仔仔细细地把昨晚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都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哪里出现了纰漏,才会把钱包弄丢了。
“找不到的话就补票,不要拖拖拉拉的。”乘务员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愈加不耐烦了。
“那就补票吧,”容谢看到柳葭脸色不太好看,便也猜到几分,道,“这边两张铺位如果没有人的话,我也一起补了。”
乘务员收了现金,转身便走了。
柳葭皱着眉,转过头道:“很奇怪……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还有证件。”如果不是她自己把钱包弄丢的,那就是有人进来拿走了她的钱包,可是如果只是小偷小摸的行为,只要把现金拿走就好了吧,钱夹还是会被扔在走道上的。而外人能进来拿走她钱包的机会,只有晚上她跟容谢去列车尾部谈话的那一段时间。那个时间大部分人都休息了,而他们离开的时间也短,如果进来偷钱包,其实是冒了很大的、被人赃并获的风险。
容谢二话不说,走过去把门的插销落上,然后把自己的行李袋拖到她面前:“这种情况,好像我的嫌疑是最大的,你可以检查一下。”
柳葭没动手,只是摇摇头:“你拿我的钱包有什么用?”
“也许……我把你的证件和现金都拿走了,就能让你寸步难行,只能依靠我,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嘛。”容谢把登山包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摊在铺位上,最后把包整个翻转过来,往下用力抖了几下,“包里没有,但是也有可能在我身上。”
柳葭只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一系列自证的举动,实在猜不透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见他伸手进自己的裤子口袋,忽然又问:“你要不要把手放进来检查一下?”
柳葭看了看他穿着的那条牛仔裤,正衬托出他颀长又线条流畅的双腿,她哪里敢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谁知道会不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不用了!真的不需要!”
容谢遗憾道:“是吗,既然你对如此相信我,我当然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信任。”他装模作样地拉住t恤下摆,一副准备脱衣服的样子。柳葭再也忍耐不住,用力按住他的手:“我根本就没有怀疑是你拿的!”
她这句话说完,又看了看自己抓着他的手的姿势,也不由抿嘴一笑。
容谢见她笑了,便道:“好了,你也先别着急,你证件的复印件在人力资源那边是有留档的,我让人去开证明。回程的话,我可以让人开车来接,总之办法有很多,事情也没这么糟糕。你觉得呢?”
葭转念一想,也觉得的确是这样,反正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成为定局,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是容谢安慰完她,背过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收到秦卿的邀请来参加这次旅行,柳葭又在中途丢失了证件和钱包,这只是巧合吗?他不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
临近中午,黎昕过来敲门。他们剩下四个人昨晚打了手电在车厢里打牌,一直玩了个通宵,睡到现在才起来。她笑眯眯地探过半边身子来:“柳葭,去不去餐车吃饭?哦,还有这位‘钟楼’先生,你说我该叫你钟先生好呢,还是楼先生比较好?”
容谢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真实姓名,毕竟他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一报名字大家便很有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了。容谢笑着回了一句:“你喜欢叫什么就是什么,都是我的荣幸。”
柳葭瞥了他一眼,虽然她已经知道恶名之下,他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他扮演纨绔子弟的演技,直逼实力派演员。
容谢见她看过来,立刻收起笑意,肃容道:“你看,我女朋友特别喜欢吃醋,我跟你说一句话她就不高兴了。”
柳葭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
“她一旦不高兴,就要跟我闹别扭,我每回都要哄上好一会儿。”
柳葭说不过他,暗暗伸手过去,捏住他腰上的肉,准备前后三百六十度旋转一番,还没痛下杀手,就被容谢一把搂住:“不过我们吵架归吵架,感情一直都很好,你说是不是?”
柳葭被他将了一军,手上便也松了,如果真的下了手去,反而还坐实了“她喜欢吃醋和闹别扭的事实”。她抬起头,朝黎昕甜甜地一笑,柔声细语道:“你别听他胡说,他这个人啊,就是嘴上不着调。你看我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黎昕打了个寒战,忙不迭道:“那个,你们快点去餐车那边吧,晚了怕没位置,我先走一步!”
柳葭见她离开,转过头面无表情道:“老板,上个月工资还没到发的时间,我可以先向你透支部分现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