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坐在大殿之中身前摆着一具七弦琴,琴身黝黑发亮,少女纤指一拔,那乐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低沉呜鸣,琴声回荡,绕人耳畔,恍然间,似让人看到一片鸟羽花香,天外仙境,然而,琴声一转,却又似让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雪白无垠的冰川……
琴声再转,哧……
一声脆响,众人眼眼的画面突突消失。
洛仙儿脸色有些发白,指尖染血,琴弦已断,她怔怔愣在当场,琴弦断了,她的琴弦怎么会断掉……
“可惜啊,可惜,郡主的琴弦断了,否则,若是谈完这曲四季赋,比之倾城公主的凤舞九天,那也是不惶多让的。”
“四季赋,太傅大人,这便是前朝著名琴师音离子所谱的仙曲,四季赋?”
“应该是,传说一曲四季赋,音过之处,可观遍四季奇景,方才,郡主所弹的,前半阙,便应该是四季赋之春曲,后半阙则应是四季赋之冬曲,可惜的是,弦断,音断,画面断,郡主未能奏响夏秋二阙,实是可惜可惜。”
林太傅抚着长须,连连叹息,一脸惋惜的的摇着头。
君惊澜却是哧笑了一声道:“呵呵,这位郡主还真是奇怪,让你弹琴你也能把琴弦给弹断,什么四季赋本太子是没有听过,还比不上本太子的姬妾弹的念娇奴和十三飞。”
洛仙儿咬着唇,脸色通红,被君惊澜那奚落的话气得差点吐血,什么念娇奴,十三飞,她听都没听过,可从这纨绔子口中说出来的曲子,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曲。
自不是好曲,那是青楼主子才会奏的淫词艳曲。
“君惊澜,你北越不过是我大秦手下败将,何敢在这里大放撅词,若再在此胡言乱语,信不信,本王禀了父皇,带着铁骑踏平你北越。”
南宫景修手中酒杯重重掷在几上,浑身铁血煞气四溢,冷眼倪着君景澜,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杀意。
“呵,战王真是好了不起,本太子奉命前来议和,你身为大秦的王爷,便是如此待客的吗?踏平我北越,你大可领兵去踏踏试试看啊?我看,不是我北越没有议和的诚义,是你大秦根本就不想议和吧?”
君惊澜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眼眸斜睨着南宫景修,那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根本没将这位大秦的战王爷,放在心上。
“本太子奉命前来选妃,自然得好好选,好好看,选一个合本太子心意的,这有什么错?可战王你也看看,这琴都弹断了,还让本太子怎么选?”
这君景澜,嚣张跋扈,又胡搅蛮缠,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揪着洛仙儿弹断了琴弦说事儿,竟是连战王宫景修的话也是浑不在意。
高坐上,端贤太后,却是突然的出了口:“太子远道而来是客,我大秦自是礼遇有加,这琴弦断,亦非弹琴之人的过错,况且,后面的表演还很多,太子何妨不看下去?”
“仙儿还不退下去!”
君惊澜撇了撇嘴,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洛仙儿惨白着脸退了下来,看着周遭看着自己的人,似乎谁的眼神都变成了鄙夷和朝讽,尤其是看到洛无忧正坐在大殿后方,举杯自酌的时候。
她一股怒火,再难压制。
永昭和洛秉书亦是看得脸色铁青,那四季赋,可是她好不容易派了很多人,辗转才寻到的。
一直留给仙儿,本是想要留在百花宴上,让洛仙儿能够一鸣惊人,只是,刚刚情势所迫,加之,又是一个可以重新给仙儿立威,重新拿回郡主份位的大好机会。
所以,她才不惜孤注一掷,让仙儿提前弹奏四季赋。
可没想到,却是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洛无忧却是笑了,命运的齿轮虽有所改变,但是该发生的事,却依旧是发生了,前世,南宫景修回都,宫中自然也是设了宴的。
但,北越的使臣,却并不是太子君惊澜,而是北越三皇子以及倾城公主。她虽未有参加,可是她却知道,在宫宴里,洛仙儿的琴弦同样是断了。
至于是谁做的,只怕洛仙儿却是做梦也想不到!
她也是前世有一次在宫中闲晃,无意中听到的,那个割断洛仙儿琴弦的人,乃是杨倩倩的一个闺中密友,那女子后来进了宫,还封了美人。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却有永远的敌人。
不过,前世洛仙儿在百花宴上终究还是凭借着这曲四季赋,挽回了名声,更因此传出了美名。
宫宴还在继续,有了洛仙儿的开头,各家小姐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先前皇帝隐瞒了使臣前来的消失,说是为战王而设的接风宴,原本各家小姐就准备了表演的节目。
不上台,显然也是怕了那个惯会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北越太子——君惊澜。
接下来,众官家小姐的表演却是平顺多了,其中也不泛有好几个比较出彩的,君惊澜也没有再挑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些表演的大家小姐。
露骨的秋波,频频放送,简直不待喘口气儿的,将那风流纨绔的本性,惯彻执行到了底。
只是,那些表演虽出彩,却也没有腹过君倾城的。
先进到家家小姐表演完毕,皇帝与太后脸色更是不好看到了极点。
“皇舅舅,还有一人尚未上台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