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汤圆微微一愣,抬起头张大了嘴巴,神情有些犹疑不定,许是因为紧张,连手上被掐起了印痕,也未觉得痛:“我,我什么都没有做,红锦姐姐,真的,我昨天夜里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小姐也没有交待我做什么。”
现在小姐变成这样,她是不是应该告诉红锦姐姐?
可是,脑子里猛的想起昨天夜里小姐说过的话,不能说,不能说,小姐说了,她昨天夜里在睡觉,什么都没有做。
本能的,汤圆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猛的摇着头。
“没有吗?怎么可能会没有?”红锦拽着汤圆的手更紧,声音也更凌厉:“你以我会猜不到吗?我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小姐从来什么都不会瞒我,郡主她一直针对小姐,今天更是死咬着小姐不放,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说,那个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郡主让人放进无忧阁的?小姐是不是怕令牌从无忧阁被搜出来,所以才会以死相逼?”
红锦拽着汤圆的手越来越用力,连指甲都掐进了她的肉里。
“嘶,红锦姐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能说,小姐说了,我不能说,我不能不听小姐的话,呜呜……”汤圆疼得倒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依旧摇着头。
没想到红锦姐姐居然会猜出来,可是,不能说,还是不能说……
这短短一个时辰里发生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她完全没有想到,昨天夜里,小姐让她拿去丢掉的东西,竟然会是御赐令牌,而那个将御赐令牌放进小姐房间的人,竟然会是绿晴。
早在昨夜跟踪的时候,她就隐隐的查觉到了不对劲儿,可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件事儿,居然会闹得如此之大。
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何那令牌,她已经丢掉了,小姐却还是不准那些人搜查无忧阁,甚至,还不惜,冒死抵抗。
她更不明白的是。
令牌,她明明按照小姐的要求,丢在了净房恭桶之内,为何后来,那些官兵,却只找到了一个穗子,而根本没有找到令牌。
那令牌,到底去了哪里?
小姐,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小姐你可千万要撑过来啊小姐!
否则的话,奴婢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红锦姐姐解释,如果红锦姐姐再问,奴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撑住不说……
“行了,你去熬药吧!我在这里给小姐冷敷,熬好药赶紧端过来。”
见汤圆咬紧了嘴不说,红锦也没再浪费力气追问,转身回到雕花床边,替洛无忧解开了外衫,然后又拿起旁边的几根帕子,放在盛满冷水的铜盆里打湿,拧干折好,放在洛无忧的额头之上。
又拿起另一根帕子打湿,稍稍拧干,为洛无忧轻柔的擦拭着身体,一边擦拭,一边掉着眼泪,汤圆也不敢再耽搁,连忙提着药包,出了无忧阁,她要去依兰院,依兰院里有小厨房,可以给小姐熬药。
……
小路尽头的拐角之处,两道身影静静的站立着。
“你在担心她?”
柳随风的声音,有些幽幽的,虽在问话,却并未回首看他要问话的人,他的目光,依旧看着不远处的院落。
南宫景璃抿唇,狭长的星眸之中,闪过一丝暗芒,良久:“你呢,又为何一直这般关注她?”
关注,这两个字的含义,着实引人深思。
“呵,不说是过了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璃,我可不像你,对女人没兴趣,整个秦都谁人不知,我柳随风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可惜啊,音容笑貌还在脑海,伊人却如秋月残花,渐渐凋零……”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惋惜。
“随风公子为搏红颜一笑,往往不惜一掷万金,若真的倾心佳人,何不散尽家财,留住伊人一命?”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院正大人不也说了,天意难为!就算我想留,如何留得住?”柳随风玉扇一展,幽幽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惆怅。
南宫景璃却是看向他,眸光不眨:“若有心想留,自会有法可救,勿需散尽家财,只需一粒清心之丸,随风觉得如何?”
柳随风闻言一滞:“这你也知道?你,是认真的?”
“条件,你开。”
南宫景璃并没有回答他是或不是,淡淡的扔出四个字,却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柳随风是个商人,他自然明白,沾商一字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璃,你既然知道清心丸,就应该知道,那颗药丸子,是当年我家老头子机缘巧合之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医圣辞世,清心丸的制作药方也已绝迹,这可是当世仅存的一粒救命良药,我家老头子,可是一直当作命根子一样宝贝着,想让他拿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柳随风说着,又看了他一眼,道,“何况,你不是说,对洛无忧没有兴趣,为何,又不惜为了她……”
为何,又不惜为了她,与他家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做交易?
要知道,铁公鸡,不只是铁公鸡,还是吸血鬼,和他做交易,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包括,他这个儿子,而且,每次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都会不会小!
这他也愿意?
洛无忧,对他,已经如此重要了么?
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