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程心梗,但他仍残留着那么一丢丢希望,就问:“不能和人调班吗?”
甘愿叹气:“这个……调不了的,之前都排好了,明天吧,明天我一整天都没事,可以陪着你。”
洛川程大半天都说不出话,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能陪我吃顿晚餐么?”
那顿法式大餐是他精心准备的,每一处细节都再三确认,他甚至准备了一瓶十几年的红酒。
甘愿道:“我只能陪你到食堂吃,今天有点忙。”
洛川程一天都在准备这些,却不曾想,甘愿不会到场。
不失落是假的,哀怨到会哭出来了。
上次生病她不陪他,今天本来说好给她用好用的国货的她居然放了他鸽子。
洛川程真的……心塞死了。
他本就黏她,两人重逢之后确认这段关系,又正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时候,冷不丁地来这么一下,洛川程那叫一个怨气冲天。
可就算怨念也只能认了,当即道:“好,我陪你去食堂吃。”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也不优哉游哉地开跑车了,踩足了马力一路飙车到了医院。
停好车,看着跑车和玫瑰花,就觉得自己……蠢爆了。
偏偏花装得太多,想藏起来也不行,就只能任由那堆玫瑰花塞在他的后备箱内,而他前去找甘愿。
甘愿这样的住院医,工作无非是收病人然后帮病人办出院,再就是各种病历,工作非常琐碎。
但她最近收了几个重症患者,病床轮转得没以前那么快,琐事少了不少,不需要一大早去占电脑办理各种手续了,但相应地,重症患者病情变化快,她需要处处留心。
甘愿今天收了一个很特殊的病患,病患叫刘铭刻,是这所医院曾经的院长和心内科科主任,他本人也是浙大医学院曾经的副院长,老人家七十高龄,早已经退休了,但他执教多年,门生无数,他来住院,别说宋抒怀主任了,就连他们院现任院长也亲自过来了。
冬天病床紧张,心内科科室也就甘愿这里恰好空出一张床位,老教授自然就归甘愿管着了。
老教授是心内科的,对于自己的病情门儿清,甘愿询问他的病历的时候,感觉不像是医生,而是个学生,但凡有一个小错误,他就会立马指出,非常严厉。
甘愿战战兢兢,却也非常敬重他,老教授学识渊博又非常专业,甘愿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以确保不出任何差错。
而且,身为这位曾经心内科执牛耳的大佬的管床医生,甘愿今天收到的其他心内科大佬的电话特别多。
老教授住院,他曾经的学生都会打电话给甘愿询问老教授的病情,大家都是业界的,自然明白,管床医生绝对比主任医生更了解病人的病情。
甘愿这个下午单电话就接了不下二十个,而打这些电话的人,大多都是老教授曾经带的硕博生,这些硕博生毕业之后自然就职于全国各大医院的心内科。
浙大心内科的硕博生毕业多年,现在基本都是三甲医院副主任医师或者主任医师了。
可以说,一个个都是大佬。
甘愿这种萌新……瑟瑟发抖。
好在她也够专业,把老教授的病情详尽地阐述了一遍,这些已经是教授或者副教授的大佬竟也没挑出任何错误来。
甘愿拿到d之后在上海轮转了一年,走马观花地把国内大医院各个科室都见识了一遍,接着又到杭州当了近半年的住院医,一年半的时间,收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病人,有普通话都不会说的乡下老太太、有一次交一百万住院费的土豪、有为了几万块手术费分手的情侣、也有像刘铭刻这样曾经的心内科大牛……人生百态,在医院简单窥伺了一番。
医生这份工作是甘愿自己选的,辛苦归辛苦,却也是越干越喜欢,简单、没太多社交、却也能见识见识他人的人生。
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甘愿打了电话给洛川程,确定他到了楼下,立马下楼打算和他去医院食堂简单吃顿饭。
见到洛川程那一下,惊了一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