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打量之后,这郎中拿起木匠用的小锯子,把箭矢带着尾羽的一侧锯断。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锯子的每一次扯动,都让伤兵痛的死去活来,嘴里咬着被子就一直未松开。
怒目圆睁,青筋暴起!
将箭矢拦腰锯断之后,郎中抓住箭簇那一头,一把将箭矢拽出!
那伤兵几乎疼晕过去!
徐清在一旁看着,都感觉自己的双臂发麻!
她若是伤了,最好先把她打晕过去再动手!
扯出箭矢之后,一个妇人食指粗细的空洞就那样出现在伤兵的大臂处,可顺着望至另一端!
好在伤兵的上肢端早被郎中束缚住,并无太多鲜血涌出。
郎中自药箱中取出一个细针,针尾穿着丝线。
在烛火上稍作炙烤过后,如同缝制衣物一般,郎中开始缝合伤兵的伤口。
缝制完毕,郎中自药箱中取出草药捣成的药泥覆盖到伤兵的伤口处,盖上衣物,最后又取过一条布带,将伤口一圈圈束起。
末了,将捆束上肢的布带缓慢解开,让血液流通。
整个过程,徐清觉得莫名熟悉,有些类似于以往学习的战伤救护。
除了药品少了些,条件简陋了些之外。
她就说古人也不可能都是傻子,受伤了只能等死不成,就应该有自己的一整套外伤处理程序!
尤其以军中为盛!
她还记得以往看的史料中,汉唐的战伤救护最为发达。
可惜到了宋代,理学兴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喊,外伤医学逐渐走向没落。
“还请百户大人稍让,在下还需处理其他伤员。”在徐清发愣的时候,这郎中已经起身朝她走来。
徐清让开一步,转身对王兴开口“走吧,去校场看看,我们在这还显得碍事。”
“薛郎中,先前是王某无礼了!”王兴对着郎中一礼,转身跟上徐清的步伐。
他刚才也是着急了些,这伤兵确实还得靠郎中才能处理。
他王兴只会杀人,却不会救人。
“王兴,自即日起,所有伤兵换下的伤布与供应伤兵使用的伤布,清洗过后,必须丢入锅中沸煮半刻钟,晒干之后,才可使用。”徐清发现,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卫生方面说上几句话了。
希望管用吧!
徐清刚好看见,另一位郎中在火烛上炙烤刀具,准备切开另一位伤兵的腹部,取出箭簇!
“属下明白!”王兴不问徐清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他只负责落实就好。
反正又不需要他洗他煮他晒,他同样动动嘴就可以了。
二人离开营房,校场方向同样火光耀耀,上百口大锅同时架着,其下柴火不停,数百位妇人穿梭期间不停忙活着,一派热闹场面。
可有一个角落引起了徐清的注意,那里架着五口锅,离这边稍远,可却总有民夫往那边跑去。
而且看其他妇人的模样,似乎有些敌视那边。
徐清本有些疑惑,直到看见红春楼的那位老鸨子,她就明白了。
那是红春楼的人。
王兴连她们也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