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孩子擦拭身体的时候,邓珩异常平静的对我们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冷血,我突然觉得,这样挺好,徐医生对我说,孩子是有感知的,她渴望阳光,也知道自己熬不了多久了。”
说着说着,邓珩就哭了:
“我以为如玥玥所愿,她就能熬的更久一点,至少等到她妈妈来,见妈妈最后一面,但她还是走了,你们知道玥玥醒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叔叔,我知道你在等我,紧接着她又说,我还知道,你想当我的爸爸,你们都不知道,她淘气时候的样子,缺了两颗门牙,笑起来却特别的可爱,她说,她愿意让我当她的爸爸,虽然她更喜欢宋爸爸。”
我们泪如雨下。
韩伊蕊是彻底的疯了,孩子没了,靠着镇定剂才能安稳一会的她,眼角一直淌着泪。
邓珩也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抱着韩伊蕊的时候,一直在自责,后悔自己没能更勇敢一点,后悔自己因为害怕被拒绝,所以连表白的勇气都不敢有。
玥玥走后,好不容易晴了的天,又灰蒙蒙了起来。
韩伊蕊精神不佳,邓珩经过深思熟虑,没让她参加玥玥的葬礼,只是给了她一张孩子的相片,韩伊蕊坐在窗边,唱着摇篮曲,仿佛玥玥不曾离开。
这个清淡如菊的女人,在我们面前彻底变了一番模样。
玥玥葬礼过后,我就没再去过医院探望韩伊蕊。
我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从玥玥出事的那天晚上开始就变得紧绷,好像一直被什么揉捏着,舒展不开,所以我时常会感觉到气不顺,甚至躺着的姿势不对时,我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休克了。
宋安戈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带我去检查过。但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很健康,就是最近有些劳累,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沉淀自己。
韩伊蕊的离婚官司延后了一个月,因为这些事情,我连夏初临回来了都不知道。
还是他在那个突然放晴的下午来接我上班,我才知道他回来了,而我的日历上明明写着接机日期,却还是忘了。
那天他穿了一件蓝色的刺绣棒球服,气色很好,一出现在店里,就引起了店里的一阵小骚动。
小岳说,虽然宋大叔看起来成熟稳重,让人有安全感,但二少爷阳光帅气,让人更着迷。
夏初临很友好很礼貌的对大家笑,然后凑我耳边问:
“能不能提前下班,我不想成为她们眼里的猎物。”
我昂着头看着他:
“上学的时候我让你翘课,你说逃课的学生不是好学生。现在你让我翘班,难不成翘班的员工就是好员工了?”
夏初临从背后抱着我:
“你不翘班,那我就在这儿补上你没来接我的拥抱和亲吻。”
我只好顺从:
“你等会,我跟她们交代一下。”
翘课是我最擅长的,但是翘班,说实话,还真是不习惯。
翘班之后的我,想和他去吃顿大餐,但他执意要回家洗手给我做羹汤,于是我们回到小区,先去楼下超市买了菜,再到水果店挑了好多水果,回到家我盘着腿吃着零食看肥皂剧,夏初临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最称职的家庭煮夫。
这种感觉很温馨,虽然我会有点自责,毕竟我好吃懒做是不对的。
但夏初临很享受这种,我时不时的撺到他身后,喂他薯片,或者是给个拥抱。
他炒菜之前把我抱住:
“离离,你知道吗?十年前我就幻想过这一幕,不过我想的是。你做饭,我捣乱。”
我戳戳他的心窝窝:
“现在是不是很不爽啊,我不会做饭,从小妈妈就说我很贤惠。”
夏初临瞪大眼:
“咱妈这么溺爱你,不会做饭还夸你贤惠?”
我调皮一笑:
“因为我闲的什么都不会啊。”
夏初临伸手挠我的咯吱窝,我怕痒,往客厅里跑,被他扑倒在沙发上,他捉住我的手,看着我小拇指上的尾戒说:
“离离,你知不知道,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有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