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王铜山丝毫变换大戟位置的机会,徐凤年无论轨迹还是劲道都如出一辙的第二刀,就那么平铺直叙地重重砍下。
王铜山不得不再退。
一刀一刀砍在大戟原处。
但是王铜山每一次后退的步子都越来越多。
王铜山的双手被迫向大戟两端滑去,本就通体猩红的大戟之上,开始抹出了出自王铜山手心的血迹。
徐凤年就像是一个空有蛮力的稚童,在拿着一把柴刀在砍柴,也不觉得有任何枯燥乏味。
只剩下那点招架之力的王铜山,这一退就是退了一百四十多步。
额头满是汗水的王铜山透过那团刺眼刀光,模糊看到一张布满怒容的年轻脸庞,然后是一大串绝对不符合年轻人作为大宗师身份的言语。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欺负?!”
“你一个王铜山在南疆那一亩三分地,关上门称王称霸就算了,明知道老子都带着一万铁骑跑到中原了,也敢趁着我暂时没去找她,就可以在那里不知死活地瞎咋呼?!”
“你不是找死是什么?!姓王就把自己当王仙芝了?”
“大戟?老子大戟你一脸!”
……
在这期间,只觉得惨不忍睹的王铜山部下终于忍不住,要拼了性命也要为主将分担伤害,在一名壮实校尉的牵头下,先是十多人提枪拔刀而冲。
然后那个年轻藩王只说一个“滚”字,十多人全部同时倒飞出去。
所有尸体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沟壑伤痕,比起苦苦支撑的王铜山更为惨不忍睹。
第二拨南疆死士多达百余人,在另一名校尉的大声提醒下,能够多披一层铁甲就多披挂一层。
“你们这帮王八蛋,一路北上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北凉跟北莽三线作战,死了十多万人!死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给中原打下来的那点太平日子,就给你们折腾没了!”
徐凤年一怒之下,那一百人几乎全部瞬间被拦腰斩断。
在徐凤年手中那柄过河卒斩杀旁人的瞬间,王铜山试图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徐凤年冷笑一声,“有两杆戟是吧,今天让你变成三杆戟!”
在王铜山以为自己马上可以换气的瞬间。
远比先前要迅猛无数的一刀当头劈下。
身体后仰的王铜山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大戟竟然被一刀砍做两截!
王铜山单膝跪地,双手各持一截断戟。
这位南疆头号猛将的嘴角鲜血流淌,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擦拭。
“你们是不是觉得拳头硬就是所有的道理?如果这真的是道理,那我徐凤年今天就好好跟你讲一讲!”
徐凤年一掠向前,一脚踹在王铜山的额头,魁梧武将整个人躺在地上,倒滑出去二十几丈。
咬牙抗下这一脚的王铜山拼着体魄遭受重创,但是终于侥幸换来一口新气。
精神一振的王铜山握紧双手断戟,鲜血流溢的嘴角翘起。
弯曲手肘在地面上一砸,整个人就要重新起身。
不曾想就在此时,好不容易枯木逢春的王铜山就被一脚重新踹回地面,身上铁甲顿时破烂不堪,有许多铁甲碎片甚至割破了肌肤。
一个讥讽嗓音在头顶响起,“是不是觉得有机会再战一场?傻了吧?老子故意的!”
王铜山本是一口新气焕流转遍身的关键时刻,这一脚不光是踩烂铁甲,更踩散了王铜山体内的气机,导致王铜山体内气机牵连血液都如同洪水决堤,若非王铜山比起寻常武夫的金刚体魄,要更接近佛门的金刚不坏境界,跟北莽慕容宝鼎的宝瓶身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否则恐怕当下就要整个人由内向外炸开了。
王铜山沙哑嘶吼道:“要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