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虎赵正还没来及说话,只空余一个白衣飞扬策马奔腾的背影。
位于城区和城郊交界的紫竹林,月色凄迷,竹影婆娑,晚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
白衣青年背脊高傲的直挺,声音威严清冷:“好,我全都答应。只要你不伤他分毫,我保证不上奏私造兵器一事,掩埋死因,将所有痕迹处理好。但是,”白衣人的声音突然狠戾,一字一句:“如果你们不遵守约定,我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阴影深处传出低哑难听的声音:“那是自然,怎敢欺骗八皇子。”真有够意外,和无奸不商的八皇子谈条件,却这样容易就答应了。本以为还要呈上无忧侯的断指什么之类的实证,才能让这放肆无畏的八皇子害怕惊动。那个人仿佛十分满意,阴森诡异的暗笑一声,随即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次日,沈碧染跟随阴寻从书房回到卧室,就被整整六大瓶的栀子花惊呆了。那样洁白繁复的花瓣,浓郁辛辣的芬芳。一大捧连着一大捧,热闹喧嚣,前仆后继的走向繁华,走向死亡。
“那么多……”沈碧染亮晶晶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天哪……”
“你不是说越多越好?”阴寻挑了挑眉,“够了么?”
“够了够了。”少年笑逐颜开。是够了,只要超过十朵,就能把小碧和其它鸟引来。
小碧是沈碧染养的一只小翠鸟。在沈碧染喜欢栀子的熏陶下,小碧也喜欢的紧,它对栀子花香特别敏感,而东祈的栀子很少,只要超过十朵栀子,混合自己身上特有的药香,小碧方圆几十里都能寻得到。更重要的是,这种混合后的特殊气味,还同样会引来近距离内的其他鸟。这件事,沈碧染曾和熹瀚说过。ˇ﹏。玲ěr整…理
沈碧染已经能确认这里是京郊外面的隐匿于山林或山谷的某处庄园,四周一定还布了什么阵法,才让人察觉不到,也闯不进来。如果靠小鸟引路的话,就好办多了。
阴寻看着少年的笑容,自己仿佛就能得到满足和欢喜。他想对少年说他喜欢他,说他想永远都和他在一起,说他舍弃一切也不能够舍弃他。可是,当他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往往也是他最沉默的时候。
所以,一片静默中,只余满屋摇曳着的浓烈花香。
天和二十二年六月,河坝原料贪污案结案。八皇子熹逸上报结案卷宗,工程原料由泗州刺史何维贪污变卖,换得金银大都挥霍,人证物证俱在,犯人也已招供。而何维意外死于刑部大牢,着实是因为自己的疏失,愤怒冲动之下行刑过甚,才导致犯人因伤病而亡。熹逸向皇上请罪,甘愿受罚。
何维虽然犯了罪,也是朝廷命官,朝廷命犯,就算最后判死刑,也该依法解决。这八皇子竟如此疏失,把人给弄死了,纵使天大的功绩也不能弥消这个失误。
众大臣一向对这过于放荡不羁,随性恣意的八皇子又顾忌,又不满,看皇帝脸色也有点不对的踌躇,便跟风的上奏,装的一副副道貌岸然公事公办的的姿态:“八皇子的确查案有功,但疏失之过也确有其实……八皇子甘愿受罚,精神难能可贵……”
东祈帝最终定了旨,贬八皇子司马熹逸以副将身份到朔漠大营,驻守边关,考察历练。
“儿臣领旨。”熹逸的脊背始终孤傲直挺,跪地谢恩。依旧微笑的优雅不羁,只是多了暧昧淡漠;还是往常般随性不羁的样子,眼神却澄澈执着,“父皇,儿臣已探得无忧侯下落,只求父皇准许儿臣救出无忧侯后,再即刻赶往边关。”
“准。”东祈帝顿了顿,又加一句:“务必确保无忧侯安全。”
皇帝退朝,众臣欲散。阳光透过门窗,在华丽尊贵的金銮殿殿堂上折射出散碎的冷彩。白衣青年带着飞扬又落拓的微笑,疾步走出那个最繁华,也是最炎凉的地方。
28。得到他的身体
从中午得到栀子后,一直到当天晚上,沈碧染都特意和这些花待在一起。少年的这具身体先天不足,不知吃了多少药,体质与药人无异。身体由内而外散出的药香和栀子花香晕染纠缠,浓烈诡异。
早已夜幕降临,沈碧染被这种香熏的昏昏欲睡,忽然门被踢开,发出好大一声响。
“你就那么想逃离我?”阴寻眼神冷冽阴沉,口气暴戾,竟然一冲过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沈碧染睁大略带迷蒙的双眼,觉得此刻的阴寻有一些异常,再一闻,他身上竟然有血腥味,貌似有外伤。
阴寻忽然自嘲的笑了,声音轻不可闻:“呵呵,只因你一句喜欢,我派了所有手头能调遣的人为你寻……却不知道,那竟是你的逃离工具……我就像傻子一样被耍,很好笑,对不对?”他的声音带着讽刺和冷酷,可不知为何,沈碧染在里面听出了荒凉和痛苦。“这里布了迷阵才让人找不到,还真是多亏你这栀子,附近盘旋了各种鸟,暴露了方位……就在刚刚,已经有闯入者成功逃出去了,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攻破这阵法。”阴寻一点点逼近少年,“你终于可以离开了,满意了?高兴了?”
“我……”少年被他眼里爆发的狠戾和怒气所吓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一切还来不来得及?”阴寻的语气狠戾中隐约迷离,宛若自问自叹。
少年不解他的异动,歪歪脑袋皱着眉,“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杀我呢?再说我怎么说也是侯爷,你要是杀了我,皇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东祈朝廷?东祈还没那个能耐!”阴寻忽然不知想起什么人来,怒不可遏,“皇家的什么人不会放过我?七皇子八皇子么?刚刚我倒是见了一个,不要命的闯进了阵……你果真了不起,连我也……”说着更恼羞成怒起来,“我倒要尝尝……有什么好……”话还没落音便欺身而上,狠狠吻住沈碧染的唇。
沈碧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想过会被囚,被要挟,甚至是被杀,但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强吻。这个吻不同于熹逸的吻那般温柔细致,而是完全凶狠而□的掠夺,让他突然想起熹逸的吻来。阴寻发觉少年的呆滞和神游,恼怒更甚,一种无法了解无法掌控的情绪使他觉得害怕又恐惧。咬破的嘴唇沁出的血腥味让他有种嗜血的冲动,唇齿柔软甜腻的触感更让他情难自已,只想着狠狠蹂躏怀里的人。他要得到他,他必须得到他,也许这样就再也不会恐慌不安、焦躁愤怒,再也不会越来越不像自己。
早就清楚知晓初见时心花无涯的惊艳,已经冥冥中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只是不甘心,只是太恐惧。自我保护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却愈挣扎抗拒,愈无力沉沦。纵使终将花事了,可拒绝一场花事,荼蘼心动,就可以得到简单轻快么?
沈碧染刚从惊呆中回过神来,一阵天旋地转下,已被人紧紧抵在床脚,脊背撞的生疼,从尾椎直达大脑的痛让他叫出声。外袍用内功撕碎,仅剩的中衣也被狠狠扯开,□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冰冷腻滑的唇由脖颈向锁骨啃噬,同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沿着背部向下游移,像蛇一般让自己恶心。他前世今生都没有遇过这样的状况,从没有过的深深恐惧和屈辱铺天盖地涌来,沈碧染用尽全身力气拼命的挣扎,却像是被野兽看中的猎物般,越是反抗,越是激起那人的征服欲,怕的厉害又瘫软无力逃脱,只能等待捕猎者的杀戮或者吞噬。修长健壮的身躯整个覆上来,全身都被狠狠压制住,他已经近乎□,那人动作暴戾冷酷,冰冷的手指已经在他身上肆虐。
沈碧染不论怎样都挣脱不开,皮肤被大力蹂躏,下身被异物入侵,刻骨的害怕和绝望如冰冷的深海将他淹没,随即心脏猛地一缩,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心脏里爆发出来。这种疼痛比玄冰神掌来的还要猛烈,好似被用刀捅入将心狠狠剜碎翻搅,胸口感觉要炸开。沈碧染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甚至没法呼吸,意识好像在慢慢模糊,唯有疼痛还是那么清晰,不光在心脏里,仿佛也在灵魂上烙了痕。
阴寻此时欲望已起,敏锐的感觉沈碧染的不对,刚将埋于少年精致锁骨间的头抬起,就对上了一双大睁着美丽瞳仁却无任何倒影任何光亮的眼睛,与一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牙齿还紧紧的咬着下唇,唇上艳红的鲜血刺眼夺目。
阴寻一呆,怔忡的看着眼前异常美丽又诡异的画面,只觉得美的惊心动魄,随后还来不及思量,巨大的害怕汹涌袭来。
阴寻实际上也不过呆了数秒,一反应过来,立刻搂住少年的身体,拼命为他灌注内力,却毫无用处。他不懂医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身体因剧烈疼痛而紧缩着不住抖颤痉挛,指甲狠狠嵌到掌心皮肉里,唇已被咬的血肉翻滚。阴寻慌忙用长袍将几近□的少年紧紧裹起,环抱着他,把手掌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