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笑着走到她身前,贴着她,“来嘛,我背。”
嘎咪露着缺牙巴看着他们。
龙腾的腿已经被他抱住了,红着脸轻轻一跳,何欢托住她,轻轻的,软软的,暖暖的,贴在身上。
晚风轻拂,她身上的香味也钻入鼻孔。
龙腾靠在他肩上,闻着他的脖颈和头发。
嘠咪咧着嘴走在旁边,何欢看着他的缺牙巴,“你的牙齿还没长出来?”
“嗯。”嘠咪不好意思地闭住嘴。
何欢大笑,嘠咪也笑起来,“小白龙哥哥,我们这里娶媳妇才背媳妇儿!”
龙腾满脸通红,月光撒在路上,像在水泥路上铺上一层软黄的纱,何欢背着她高一脚低一脚,如同走在纱上,无处着力。
何欢转头对嘎咪说:“你回去。”
“我送你们。”
“不用送,路也看得见。你快回去,小孩睡晚了长不高。你想不想长哥哥这样高?”
嘎咪仰头看着他,转身跑回去了。
何欢背着龙腾慢慢地走在流满软玉黄纱的路上。
“欢哥哥,我好羡慕能跟你一起唱歌的人。”
听着她落寞的语气,何欢说:“珑珑,你没有看见那些姑娘也很羡慕你?那些小伙也很羡慕我?”
“是呀!因为他们会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只有张脸而已。”
“这还不够吗?唱歌跳舞都可以学,不学,看别人唱歌跳舞也可以。唯有脸和身体是天生的。这是妈妈给你的礼物啊!”
龙腾脸上多云转晴,心情豁然开朗,声音也欢快了,“欢哥哥,你知道吗?刚刚坐在那里听你们唱歌,我真的后悔小时候没有去学弹琴、唱歌、跳舞。
现在普通人家孩子都学,小时候我周围也很卷。幼儿园就很多同学一天到晚都上各种兴趣班,请家教。我们家也有这条件,但我妈就不给我报。
我以为她忙,后来她说学一样东西要么用来谋生,要么用来养生,不是别人学什么我都要学,而是认真想想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那时候太小了,我没有对任何艺术产生兴趣,整天就想玩。”
何欢笑了,这才是小孩的真实想法嘛!什么兴趣?都是大人给孩子附加的!
龙腾叹口气,“后来,玩着玩着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也再没有对任何东西产生兴趣了,所以我什么都不会。”
何欢放下她,转身,在月光下看着她破碎水晶一般的眼睛,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珑珑,你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也不再是一个人。你才二十岁,你现在对什么有兴趣也完全来得及。
如果只是为了配合谁或者加入谁,去学什么,没必要。你坐在那里听,坐在那里看,就是加入。表演的人需要观众,说话的人需要倾听。懂得欣赏,就是一种珍稀的能力。
你知道高山流水遇知音吗?弹琴的知音是樵夫,并不是伴奏或伴舞。”
龙腾看着他,月光也不及他温柔。看着他认真的眼睛,龙腾眼睫一垂,忽然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何欢连忙抱住她的腰。
在月光中入眠,在云海中醒来,白天就跟着村委爬山喝茶,把上上下下寨子的茶都喝过了,每个寨子都送了一些茶。跟着嘠咪把周围的瀑布小溪也探遍了。
月亮一天比一天早,一天比一天圆,总能在傍晚的时候日月同辉,上映彩霞映月。
在这种山村住着,真的不想回去。
元宵节,虽然好几个老乡家邀请了,两人还是婉拒了,迎着夕阳和明月,回到酒店。
菜已经摆在游泳池边的桌上,肖遥亲自下厨的,每个人还有一碗元宵。
白露举起葡萄酒杯,“你们来了几天,包括上次,都很少在这吃饭!来!元宵节快乐!”
几人干了杯,一起吃团圆饭,坐在游泳池边看日落、赏月。
龙腾毫不避忌地靠在何欢肩上,望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明月。
一家三口也依在一起。
直到小格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夫妻俩抱起女儿回房。
何欢道了晚安,继续搂着龙姑娘。
“明天就要走了,好舍不得。在这儿的这几天,真的很宁静,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