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但非臣不可,这殿中大臣没有一个人比臣更适合,臣无家室之累,更兼具一身功夫,退敌不臣也可保身。请陛下恩准臣出外退敌!”
“臣亦请求!”
“臣附议!”
“微臣虽年迈,但也曾领过兵,退过敌,不能因为数岁就欺负老人家,陛下,还请让臣也去!”人群里,苍发的老将军也跪在殿下请命。
一时之间,殿内尽数的武将皆请命,像是一个石子引起了诸多涟漪一样。
新帝沉默良久,脸色不那么阴沉,显得有些苍白,他道:“朕准了。”
穆楠再行一拜,便提着刀剑领着众位将领出去。
殿外火光滔天,宫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像是这世上最为刺耳最为绝望的哀乐一样响在了每个人的耳里。
众位将士齐齐守在殿外,手中执着的刀剑隐隐发烫,它在叫嚣着,血脉奔腾,在雪夜里带来了温暖。
莫达停在了宫殿之上,俊逸而苍白的面容被火光照亮,暗红色的衣摆随风而起,那是一个如同妖魔的存在。
☆、攻殿
援兵被困在城外,城门紧闭,宛如铜墙铁壁,没有攻城所用的用具又岂能进去。
城外静谧而紧张,一门之隔的城内却是风波四起,早先混进去城内的冀北兵在接到守将主帅的消息时已经亥时,几人到达城门附近预备迎接,却发现门已经大关,守卫在城门边的守将有大约数十人,又如何能够破门领兵而进?
一时之间,急得他们跳脚,这延误战情按军律当斩,冀北军虽粗鲁狡猾但军律却严令如铁。于是他们想来想去想到伪装成送夜宵的小差过去,待搞定几个守卫准备偷偷开门却被另一波不知掩藏在哪儿的影卫以及睡得迷糊没有搞定的兵卫给截住,几人硬是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折了好几个弟兄才将大门开了一道缝儿。
隔着缝儿准备朝着守在外头都快长成枯草的冀北大军呼天喊地,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身后的影卫捅了一刀,硬生生的朝着门缝喷出了大口心口血,血顺着门缝溅的老远,好歹引起了头顶着枯草的冀北军的注意。
那口血溅在冀北军里都尉的脸上,像是溅在了他的心里,他伸手一摸,红的,牛大的双眼瞬间染了薄红,那都尉提着刀大刺刺的走到门缝边,大吼一声:“我草你祖宗!”
那都尉入伍之前是个土匪,生性狂妄,又极其护短,素来讨厌脸上被喷了口水,更讨厌的有人欺负了他手底下的人,更何况还是拿刀捅了他手底下的人。
都尉抬脚踢开门,门缝儿越来越大,守在外面的冀北军此刻也纷纷过来,齐齐的将大门推开。
入了城的冀北军就如同跑进来鸡笼的黄鼠狼,活泼欢快而又目露凶光,个个凶悍无比的挥舞着手里的刀剑,将这守在门边上的卫士一一斩杀。
那都尉更是凶残,他提着大刀冲着站在喷血护卫的影卫斩了数十刀,待满脸的血渣子都凝成霜后才停下。
气喘吁吁的抱起已经身死体寒的基本兵哭的稀里哗啦,铁血男人在那一刻像个失了伙伴的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那都尉哭了半晌,四周的兵卫俱是默然唏嘘不已,半晌,都尉止了哭音,嘶哑着嗓子朝着皇城方向吼了声:“给老子冲!”
夜色越来越深,寒风四起,白雪盈盈而落,落在身死尸冷的影卫、兵士的身体上,很快的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莹莹似雪却又格外冰凉。
攻入的将卫将议政殿团团围住,昔日潜伏与大晞的将尉褪去了伪装,露出了虎狼般凶冷的蓝色瞳仁,那是着黑夜里最令人胆寒的颜色。
穆楠提剑斩杀,银色长刃没入了敌人的胸腔,血色四溅,她那身纯白的盔甲已经染得鲜红,连一贯清冷而漠然的双眼也染了一层红意,杀伐之时,潜伏在体内深处的狂躁也在四散冲击,唯有杀戮可以平息。
与她一起的众位将领,包括本身就围在外殿被击的后退的羽林卫也在这儿,众人齐齐杀敌,士气如虹,一时之间令北漠敌贼难能推进一步。
莫达立在屋顶之上,寒风吹起了他的衣袍,他屹然不倒,狭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个人群中奋勇杀敌一身血色盔甲的人。
“主子……”他身后的影卫有些踌躇,眼神飘忽。
“什么事儿?”
“苏……苏将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