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发颤,连着半颗心都几乎也随之掉进冰窟里,浑身发颤。
怀里的人,无意识的呢喃,嗓音柔弱,听不太清,只觉得她应该是极为难过的着,箫昇贴近了才听见她道:“疼……箫昇……哥哥……我疼……”
反反复复的小声说着疼,每说一次,箫昇的心也跟着疼一次。
他带着笑,凑在穆楠的耳边,压抑着满心的难受与心疼,轻轻的缓缓的安慰着:“不疼了……不疼了……”
疼到了极致,她便是轻轻的痉挛着,折腾的满身冷汗,箫昇搂着他,只低低的安慰着,似乎每说一次,她就会好受一点。
只是不消片刻,箫昇便发觉那根本没有用。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血液的腥甜味,转头一看,便瞧见怀里的人神智不清间,竟是将自己的下唇咬的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水顺着嘴角滑入脖颈里,触目惊心。
箫昇吓得一跳,想也不想的将自己的手生生的塞入穆楠嘴里,手下的嘴小幅度的开阖着,接着便感觉到坚硬的牙齿落在了手背上。
钻心的疼痛迅速袭来,血水争先恐后的溢出,流了半个衣袖都是血。
箫昇满足的看着穆楠,低低的道:“这样,你觉得好受些吗?穆楠。”
穆楠,如此间断低沉的语调,竟使得昏迷不清的人颤了颤睫毛,手上的牙齿轻轻的松开,箫昇低头,便看见她睁开了眼。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那眼,琉璃般溢彩,似是疑惑又似是委屈,她小声的呢喃着:“箫昇?你来了……”满是血水的嘴勾勒出一丝温柔至极的笑,如此真心,如此欢喜,“箫昇,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箫昇知道,她又将自己认错了,她似乎总有本是将自己认错之后,又让他毫无怨言。
“是啊,接你回去的。”
怀里的人满意的笑着,待仔细看着箫昇之后,又皱着眉,目光疑惑,“回去?我还没死吗?还是说你也陪我来这里了?”她忽的顿了顿,眼里黯淡了,像是没有光的的珠子,透着疲惫,“箫昇,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融入了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话,太过凌乱,箫昇听不太懂,只小声的安慰着:“回得去的。”
话音才落,怀里的人猛地一震,只抬着头,目光阴冷,似是清明了,她冷冷的道:“你不是箫昇!你是谁?”
箫昇苦笑,每个字都像是把刀一样,扎在心里:“我是箫昇,只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个罢了。”
“箫昇?”她又迷糊了,只仰着头,细细的打量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呢喃着,“箫昇,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走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这一次,分明是认出他了。
箫昇满眼欣喜,而她却又昏睡过去了。
这一次,痉挛的更加严重。
低头一看,一块墨黑色的印迹从穆楠的侧腹渐渐晕染开来,像是神话传说里开在地狱的黑色曼陀罗一样。
他瞳孔剧缩,颤着手解开了穆楠的腰带,外衣褪去,腰腹处的黑色血迹更大。
准备再次扒开穆楠的衣服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便传来过来。
箫昇一怔,抬头便瞧见进入营帐的孟泽,她似乎格外的匆忙,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看见穆楠这个样子时,手指一松,饭菜顿时掉在地上。
箫昇准备说些什么,才张开嘴,那个本在三丈之远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孟泽拧着外衣罩在穆楠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了箫昇怀里的穆楠。
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箫昇一愣,接着便怒道:“你这是何意?”
孟泽理也不理,只将穆楠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在穆楠的身上,手脚麻利之余还有时间来挤兑箫昇:“监军大人会医术吗?不会就且先回去?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
箫昇反驳:“那你会吗?”
孟泽冷笑:“我会不会?监军大热说笑了,作为公子的近身侍卫,若是连医术都不会又怎么够资格站在她的面前。”
箫昇一时语塞,只觉得自己是气急连话都不会说:“我本意是想帮她。”
孟泽站直了身,语气冷然:“监军大人还是去自己的营帐休息,不要帮倒忙!”
如此直接毫不留情,若是以往,箫昇或许会执意留下,但是此时穆楠事大,随退一步道:“即使如此,我便出去就是,你务必将穆将军医好。”
孟泽看也不看:“我家公子,我自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