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往常一样趴在床沿上休息。
解听免现在隔三差五就会来医院陪他,而他时常又在昏睡。
倘若是白天,解听免就会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写习题;如果是夜晚,那他不会将灯打开,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旁边的椅子上,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干,也根本不会觉得无聊,就默默地注视着他。直到他醒来,并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只要这一个浅浅的笑容,仿佛几个小时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当然,有时候他会因为太疲惫了就忍不住趴在床沿上小憩一会儿,就比如现在。
徐邀温柔地凝视了须臾,内心愈发柔软,犹如一条暖泉缓缓流淌。
他没忍住,抬起两指,非常轻微地点了点解听免的鼻尖,但即便是这么小的动作,可能也就等于被蚂蚁咬了一口,解听免还是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察觉徐邀醒了,便把灯打开了,昏黄温暖的光亮洒在这病床的分寸之地——徐邀总是在昏睡,解听免担心白光太刺眼,所以特地在床头柜上放置了一盏能映出黄光的台灯。
徐邀看向解听免,他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倦色,甚至还有血丝。
他心疼了,道:“你最近来得太勤了,我没事,你放学后就回家吧,不用还特地跑一趟。”
这段时间确实太频繁了,几乎是每天晚上都过来,穆惠安已经不满了,但那是因为逐步逼近徐邀的生日了,他用这个理由搪塞了穆惠安,也答应她在徐邀生日之后会减少一点频率。
解听免笑了笑:“没事,我想过来,而且还不是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徐邀也轻笑一声,他刚睡醒,没什么力气,连抬手这个动作都颇为费劲,但他想牵一牵解听免。
解听免察觉出来,连忙握住了他的手,并且很快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徐邀忽而感觉出不对劲,他偏头,并抬起了与解听免紧紧相合的左手。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病号服的袖子滑落,露出了缠在手腕上的一圈圈佛珠。
徐邀讶异:“你怎么把这串佛珠还给我了?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又骤然恍然大悟,他不满道:“你该不会把我送给你的礼物当做我今年的生日礼物送给我吧?你就这么糊弄我啊?”
“不是的。”
解听免捋起自己的左袖,因此也展现出来了缠在他手腕上的佛珠。
他凑近,将两只手腕靠在一起,无论是成色还是形状,皆是一模一样的,看着就像是情侣款,徐邀不禁笑了。
“今年你的生日我一直都没想好送你什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合适,”解听免也含着笑意,“不是说它祈愿很灵验吗,所以我想将这个连同我的祈愿都赠给你。”
徐邀眸光微闪:“你许了什么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