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大少爷的最后两个字,成功令现场气氛变得格外微妙。
黎晚音嘴角不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只觉格外无言——就是说,握个手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还要她用消毒毛巾擦个手,不知道的还以为陈三少爷有什么皮肤传染病呢。
不止是黎晚音无语,和她握手的陈玄宇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陈三少是个什么人物,叱咤香江,财力雄厚,世界上想跟他握手交朋友的人能从香港九龙排到法国巴黎,他看都不屑看一眼,而现在呢,他本是看在霍家大少的面子上,才降低身份,主动亲切友好地跟黎晚音握手,万万没想到,最后却遭到了霍家大少也的嫌弃。
……是的,嫌弃。
脑海中冒出的这个字眼,瞬间令陈玄宇大受打击痛心疾首。满腹抑郁中,他抬起哀怨而忧伤的眼,幽幽望向了霍齐琛,在心里腹诽道:好你个霍齐琛,嫌弃他是吧?重色轻友是吧?有了漂亮老婆就忘了兄弟是吧?
好!
你等着瞧!这都是你霍齐琛逼我的,所谓商场如战场,你不仁,我不义,你竟然这么不给我这个兄弟面子,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不念旧情!
我他妈明天就安排人去把霍氏总部的发财树用开水浇死!
陈三少在心中悲愤而决绝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陈玄宇这头内心戏十足,还在进行着激烈而丰富的思想活动,那边的黎晚音在沉默数秒后,倒是已经有了新反应。
面对霍家大少爷提出的奇葩要求,黎晚音默默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这段日子还没看出来吗?这位大佬本来就是个情绪稳定的神经病,时不时抽风,习惯就好。
不就是擦个手吗,又不会少块肉,擦就是了。
如是思索着,黎晚音默默低下头,打开了消毒湿巾的包装袋,从里头取出一张湿巾,接着便开始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整只右手,每个边角缝隙都不放过,全都擦得干干净净。
足足擦了一分多钟,黎晚音才把用过的消毒湿巾折起来,扔进了桌脚旁边的垃圾桶,重新抬起头。
对面沙发的主位上,霍齐琛坐姿松弛而优雅,抬着眼皮,从头到尾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把玩着一支定制香烟,眼神玩味里添了一丝戏谑。
黎晚音摊摊手,朝男人温柔如水地假笑:“擦好了。”
“难得啊。”霍齐琛懒洋洋地调整坐姿,倾身贴近她些许,“这么听话?”
“我妈妈说过,出门在外要给男士面子。”
他人靠近过来,强烈的压迫感严重侵略了黎晚音周身的磁场,直令她的心跳不断加速,全身血液都在往头部奔涌。心慌意乱,但她表面上还是很镇定,从容地对答,“而且,整个京港名流圈应该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若非必要情况,绝不忤逆霍先生您。”
霍齐琛哼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黎晚音顿时吓一大跳。
棋牌区这边虽然每个座区都用屏风做了隔断,但外面的人如果真要存心往里窥探,只隔几扇绫罗纱面,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杵在这儿,当着陈玄宇和赵培亮的面,他该不会又兽性大发要对她做什么吧!
这么想着,黎晚音更加心惊胆战,手腕被霍齐琛钳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骨之间,下意识便将手臂往后抽,试图挣脱开。
可一个是高大硬朗的贵公子,一个是软绵柔弱的娇小姐,二者之间力量悬殊太大,根本不足以较量。
黎晚音那点儿挣扎的力气,在霍齐琛看来,甚至比不上一只出生三月的奶猫。
他捏住那截纤细的皓腕,仰着眸,好整以暇地瞧她。
拇指沿着那片光滑如玉的肌肤缓慢轻抚,指腹的薄茧放肆摩擦着她腕间的娇嫩,直摩得黎晚音整副头皮都开始隐隐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