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我这真安排不了这尊大神,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看这姑娘一下没看住就能给自己手划拉一道……”
“抬手。”
顾明野低头,没理一直在旁边叨叨的肖泉。
白黎手背抬起,解释了句:“我不是要去跳海,肖先生,您就给我再找个酒店住吧。”
肖泉满头大汗:“我都说了真没房间了……”
白黎垂眸,“哦”了声,“那我只能去跳海了。”
肖泉想哭了,“野哥你看她!”
“滚开。”
白黎下意识缩了下手,创可贴还黏在他手上,她目光小心地抬起看他,男人气息微沉,语气竟难得低缓了些:“不是说你。”
心跳忽然被人掐了一下。
她视线往下落,看着创可贴沿着手背的红痕压下,白黎目光忽然让一处吸引,她看到顾明野的左手食指指腹上,有一枚痣。
微微偏左,如果不是贴创可贴时手心向上,很难让人瞧见。
直到最后封口黏合,她五指拢了下,垂到身侧,“谢谢。”
肖泉刚才被顾明野喝了声,人也安静了些,只等他给白黎处理完伤口后才敢说话:“野哥,咱们夏浦才刚有一点发展的眉目,可不能再发生那种事了。”
白黎掌心压了压手背上的创可贴,再抬眸,就听顾明野朝她撂了句话:“跟我走。”
被台风撞得哐响的酒店大门被再次拉开,白黎还没来得及撑开雨伞,那狂风已经把伞直接吹翻,骨架朝上卷。
白黎暗骂了声:“这伞什么质量!”
忽然,伞柄让人接走,顺着风向一倾,借风速又把伞骨压了回去,然而伞面的雨珠也悉数朝白黎泼了过来,她轻“啊”了声,头顶是顾明野的声音:“站我后面,小心台阶。”
白黎顾不得其他,钻到他身后借这堵墙挡雨,黑风衣的手袖外是道筋骨藏劲的五指,穿进后车厢的门把手,给她打开了车门。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跟顾明野走,大概是因为肖泉刚才那一句:夏浦才刚有一点发展的眉目,可不能再发生那种事了。
不管是什么事,他们好像对这个地方——挺有责任感的。
白黎就坐在驾驶座后面,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一抬眸,就看到驾驶座顶上的后视镜。
刚才她是坐在顾明野的斜对角,没发生跟他在镜子里眼神对视的尴尬,此刻忙撇开视线,问道:“我们去哪儿?”
车身启动,雨刮器的幅度被调到最大,长骨节快速拨开水流,但很快,那一波水潮又冲了下来。
车厢里传来发动机的振动,漂浮的湿气朝四周流晃,她张开唇呼吸着,在狭窄的车厢里听他说:“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