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望下定决心抵押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之后,容屿温柔而残酷的告诉他,不够,单是一条命,无法让他出手救下陆余星,甚至是连与他进行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时望捏紧了手指,抬着头,一双眼睛紧盯着容屿,"以命抵命,为什么不够?"
"你说得很有道理,一条命换一条命,好像是很划算的生意。"
但就在时望燃起一点儿希望时,容屿却又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嗤笑道:"但很可惜,没能达到我的标准。"
时望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恼喃夙火的盯着他,焦躁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这场交易是不对等的。"
容屿一针见血的戳破了时望竭力伪造的平等交易的假象,他悠然的靠在药柜上,不紧不慢的道:"陆余星是死是活我完全不在乎,但是你却不能不管他,如果这是个生意的话,那么我以不卖,但是你却不得不买。"
"除了求我之外你没有其它任何办法,我已经垄断了市场,自然可以提升价格,你想要救他,就得拿出双倍,甚至是多倍的报酬来。"
至此,容屿已经彻底暴露了他恶劣的本性,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但神性冷血无情,热衷于玩弄人心,给人以蜘蛛丝一般的希望,再残忍的剪断,让他坠入绝望的深渊。
不过这会儿容屿并不是在单纯的玩弄时望,他确实是有一个小小的目的,想要满足自己的私心。
这目的其实并不过分,他想要的报酬也不多,只是看到时望这样焦急烦恼的表情,无端的想要再欺负欺负他罢了。
时望已经被他的话气得够呛,蹲在地上生闷气。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找容屿来帮忙,可他实在是没有其他路能走。dean或Foxer或许有能力救治陆余星,可他们毕竟是容屿的手下,不可能违背主人的意愿来帮他的。
就在时望焦虑的时候,衣兜里手机铃声猝然响了起来,这时候能给他打电话的只有齐哲他们,时望赶紧接通电话,对面传来齐哲沉稳却略带焦急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儿?"
时望知道自己偷偷溜出来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他转过身背对容屿,老老实实的小声对着手机道:"我现在在医院里。"
他这么一说,齐哲立刻就明白了,他低声道:"医院安全的话,你就留在那里暂时别回来,有三个黑衣人找到这里来了,我们先躲一下。"
时望一听就急了,他猛的站起来,因为动作过快而一阵眩晕,他眼前发黑,连忙扶住桌子,努力按下自己乱成一团的心绪,低声道:"我明白了,陆余星现在怎么样?他的身体……"
话音刚落,时望就听见那边传来剧烈而压抑的咳嗽声,好像是用力捂住了嘴,但仍然抑制不住不断的咳,咳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紧接着他听到类似于物体倒地的动静,大量的鲜血喷溅到地板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时望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死死的抓着手机,哑着嗓子连声追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又吐血了?"
他几乎都要哭了,"齐长官,我该怎么办?"
齐哲背靠着房门,门外黑暗的走廊里,是三个极度危险的猎人在四处游荡,只要被他们抓住就会立刻出局,甚至有可能会被杀死。
门内的房间里,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陆余星,他浑身几乎都被冷汗浸湿了,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唇色发灰,唇边的血却鲜艳的不可思议。
床单上的、地板上的大量的鲜血,就像是迎接死神到来的红地毯。
齐哲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握着枪,仰起头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
时望听见他用一种非常低沉稳重的声音说道:"时望,先顾好你自己。"
电话在这里就挂断了,时望拿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看不到齐哲那边的具体情况,因此一种无力的恐慌感攫取了他的心脏,让他指尖发颤发麻,几乎无法正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