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骨骼之清奇、脑回路之平整,总是让阿萨思无法预判他们的骚操作。
她以为,人类在有过被隐瞒、被寄生、被破胸等一系列悲惨经历后,不说请求援助、连夜撤离,也该闭门不出、齐心协力。
可他们没有。
伟伦公司的负责人郑重承诺:“我们一定会给予补偿、给出交代,并将外星生物消灭。请大家相信,在矿区炸出飞船之前,我们对外星生物一无所知,实验也是在最近才开始进行,不存在把公民当作实验品的说法。”
“研究员之所以说出‘抱脸虫’、‘破胸者’等术语,并不是我们早知道它们是什么,而是为了研究的专业性和方便性。”
“罗斯克的死是一场事故,也是一个意外。我为罗斯克哀悼,也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
负责人只出了一张嘴,公民的情绪就被安抚了下去。
他们信了。
当这个星系的恒星照常升起,他们中的大部分居然……去·上·工·了!
啊!
阿萨思不理解,并大受震撼,这班就非上不可吗?
连松鼠都知道,当猫头鹰出来觅食时它得躲在洞里,偏偏人类不信邪,外星生物还没落网他们就敢分散行动,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更绝的是,在明知外星生物危险的情况下,伟伦公司只派了一组保安去检查下水道。他们既没有下令炸平矿区,也没有出台防御措施,甚至实验室的实验还在进行——他们!根本不懂丛林法则的残酷,也不明白掠食者的暴虐,更掂不清自己的斤两!
阿萨思能预见他们的死亡,据她估计,矿星共512人,或许活下来的不到12人。
而这12人有哪些,挺好找的,看谁跟伟伦公司对着干就行了。人类之中也有明智的人,只是他们的比例较少而已。
截至目前,只有纽特一家、罗斯克一家,以及马克和汉松计划着逃离。
他们一共才9人,比她预计得还少,看来人类在矿星的生活实在太安逸,多数人已经失去了危机意识。
不过,想逃出矿星并不是一件易事。伟伦公司切断了星际网,关闭了社区网,熄火了发射塔,几乎让整颗矿星处于“孤立失联”的状态。
别说阿萨思看不懂这操作,人类也看不懂。
马克一脸懵:“他们明明说,如果我们不相信伟伦公司,可以自由离开……那为什么要熄火发射塔?”
“他们在说谎。”贝蒂冷静分析,“在地球,核电站发生泄漏,一座城会受到波及;在矿星,实验生物出逃,所有人都存在被寄生的可能。他们不让我们离开,是为了防止事态的扩大。只有留在矿星,才方便他们清理。”
“清理什么?”汉松听怕了,“清理我们吗?也对,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矿星上发生了什么……该死的,我早该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二等公民的资格怎么会轮到一个流浪汉呢?”
一听“公民资格”,他们愈发觉得这一切像是一个局,赌注是人命。
或许早在一开始,伟伦公司就计划着今天了。
贝蒂:“昨晚,我听见那个研究员说‘跟雷普利描述得一模一样’——说明罗斯克的情况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发生过,我想知道‘雷普利’是谁?或许找到她,我们就能找到关键。”
纽特的妈妈·维尔娜:“那我们得潜入实验室窃取资料,我想,这么关键的人物,他们不会让她的资料在星际网流传。”
正说话间,纽特的爸爸·科里推门入内,脸色十分苍白。他将背后的一大包枪械和刀具扔在桌上,着手武装自己:“出事了!所有人,把能用的武器绑在自己身上,接下来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怎么了,科里?”
“上午9点15分,哈代被发现死在厕所里。”冷汗滑落,科里手有些抖,“死因是被大型肉食动物攻击,也就是……被吃了。”
“什么?”
“厕所里全是血,尸体被吃得七零八落,他的半张脸泡在便池里。那里没有监控,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干的,但不难猜。”
科里:“那东西长大了,一夜之间,我们发现了它蜕下的皮。该死,这个吃人的家伙在通风管道里流窜,而伟伦公司对它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