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箭齐发、左右开弓外加六箭连珠之后,由渊突然将弓架到了右脚脚底,遂即右手绰箭扣在了弓弦上,下一刻,由渊右脚猛然抬起,同时右手发力猛然张弓,冷森森的箭头再次对准了百步开外最右侧那具草人。
几乎是战马前蹄触线的同时,由渊也松开了右手。
最后一枝狼牙重箭呼啸而前,稳稳命中最右侧的那具草人。
死寂,整个较场登时一片死寂,无论是点将台上的大将,点将台下的副将、校尉还是点将台左右两侧列队的小校或者士兵,一个个全都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才是神乎其技?这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
直到由渊勒马转回,全场才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喝彩声。
在一浪盖过一浪的喝彩声中,项庄亲身捧着黄金甲走下了点兵台,又亲手给由渊披挂上了战甲,晋襄又给由渊牵来子黄彪宝马,在项庄的提示下,由渊翻身上马,披着黄金甲、骑着黄彪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巡视了一圈。
点兵台上,尉缭悄然领首,百里贤也是会心浅笑。
必须得承认,项庄这一手耍得极其漂亮,在笼络了老秦将士的同时,竟然也没有jī起楚军老兵的反感,没看见桓楚、季布、高初、萧开也在那里梗着脖子喝彩么?这在以前,解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
北假,高阀关。
méng殛慢慢上了城楼,问副将méng铿道:“méng铿,怎么回事?”
九原大较,méng殛的三千秦军并没有参加,一来是需要有军队驻守高阀,再就是秦军若是也要参加大较,那对于其余各军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méng铿手指着关外,对méng殛说道:“将军你看,休屠人好像要走。”
“嗯?”méng殛手搭凉篷往关外望去,只见落日的余耀下,原本正在关外草滩上放牧的休屠人好像真的在收拾行装,一顶顶毡包已经被拆下,各种器具也纷纷装到了牛车上,原本散在四周草原上的羊群也正在往回驱赶。
拈了拈chún角的胡子,méng殛道:“休屠人看来真要走了。”
“将军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méng铿道“休屠人在关外整整流连了两个多月,怎么突然间就要走了呢?”
“这事的确有些蹊跷。”méng殛道“这样,你立即派一骑快马,报答九原!”
“喏!”méng铿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
九原,上将军行辕。
项庄正与尉缭、百里贤议事。
项庄道:“军师,子良,你们说是不是应该安排实战演练了?”
尉缭道:“上将军所虑极是,老朽也认为应该安排实战演练了。”
老实说,两万楚军的骑射水准还很低,至少跟九原秦军相比还差很远,不过,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眼看就进入深秋季节,匈奴人随时可能南下,留给楚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问道:“不知上将军准备拿林胡人练兵,还是休屠人?”
项庄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休屠人!”上次云中之战,林胡人虽然打败了楼烦人,可自己也是死伤惨重,一万多壮丁所剩无几,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五千多骑兵,剩下的可全都是老幼fù孺了,打林胡,还能有几分意义?
至于买卖给林胡人的五百具chuáng弩,倒不是问题。
那五百具chuáng弩是事先动过手脚的,所有的弩臂、弩弦在买卖之前都被公输车用一种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汁给浸泡过了,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可一旦时间超过三个月,就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腐朽,到了这会,这五百具chuáng弩多半已废了。
项庄话音方落,晋襄忽然慢慢入内,冲项庄拱手作揖道:“上将军,méng将军急报,正在高阀关外游牧的休屠人撤走了!”
“嗯?”
“咦?”
尉缭、百里贤闻言纷纷目lù惊讶之sè,这事有些奇怪啊。
项庄闻言也是悄然sè变,皱眉沉吟道:“休屠人撤走了?”
百里贤略略惊讶之后突然间回过神来,当下失声大叫道:“啊呀不好,上将军,多半是匈奴人大举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