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出生,面对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恶意。
但其实她并没有遭到多不好的对待,相反,她身边的人总是对她倾心相护。
慧娘拿生命爱她。
舅舅们每年被野蜂蛰也要去山林里给她找蜂蜜,一滴都不给表哥表姐们留,就怕她活不下来。
同窗们会送她各式各样的纸笔,会偷偷瞅着她乐。
夫子们都格外照拂她,对她的课业总是改得很精细。
就是林溪县的百姓们,也不吝啬对她的善意。她明明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在她“死”后,来了许多的人吊唁,觉得自己身份低微,就在门口鞠个躬。
哪怕是和狗皇帝之间的各种“仇怨”,也是由不同环境下的三观差异造成的。就像她娘和大金认为的那样,狗皇帝对她很好,好到了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当作,他对她还不错吧……
但他对她的“好”对她来说没有意义,呵,她还觉得肉被人吃是猪存在的意义呢,猪乐意么?
只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想守护这太平盛世。
这个世界的许许多多人善良、淳朴,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是它最生动明亮的色彩。
她可以做得更多一些的……
看起来普通的车马从侧门进了齐王府,赵无忧早等候在一旁。
“娘,无忧带你去静安院。”小孩儿喜滋滋的牵着她的手,熟稔的姿态好像他是主人,她是许久才来一次的客人。
赵明月侧头打量他,好像高了一个头,随手一抬就能牵着她,不用她弯腰去就他的身高。步子稳稳的,脊背挺直,不像从前总是摇摇晃晃,一蹦三跳,就没有正经走路的样子。
脸上的婴儿肥开始褪去,眉眼间浮现英气,摆手挥退行礼的下人时还自带威严。
小孩儿要什么威严?
赵明月停下来,捏捏他腮边的软肉。
“小孩子抿着嘴作甚?”她笑道,“当心长成面瘫,就是一副不会笑的凶脸,丑死了。”
赵无忧等她捏够了,才开口反驳,“当将军得有威严。”
“呵,就你这小矮个还威严呢?”赵明月问他,“当将军是要见死人的,你怕不怕?”
“不怕”赵无忧昂首挺胸,“我皇帝爹不是御驾亲征去了么?他都不怕,我也不怕!”
“嗯?”
“是皇帝伯伯,说错了说错了。”他觑着赵明月的脸色,“除了赵明月,谁都当不了我爹!”
赵明月轻笑,“那你爹有点多啊,不是还有个世子爹?”
赵无忧摆摆手,“那些都是野男人爹,娘你才是真正的爹。”
赵明月额头黑线,“行了,行了,以后只有娘,别提爹。”
她才刚兀自感动小破孩子长大了,原来还是个时不时弱智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