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突然觉察出风声中夹杂着一种特殊的声音,东珠觉得很不安,她距康熙只有一个马身,突然银光一闪,东珠高喊:“皇上小心!”
竟然是支箭,来不及细想,东珠脱掉披风用力一甩掸掉射向康熙的箭,没承想未得喘息第二支、第三支箭又迅速射了过来。dashenks康熙在马背上左躲右闪不料一箭却中在马屁股上,马吃痛地狂奔纵跃,康熙想要制服狂奔的马匹没留神右肩上突地挨了一箭,身体失衡坠落马下,可是一只脚却还套在马镫子里就这样被拖出去数丈。
东珠催马前行紧紧追上康熙的坐骑,并驾前行的时候飞身一跃用手狠狠拉住马缰,可马并不听话,依旧四蹄高抬狂奔不止。千钧一发之际东珠猛地扯下自己的荷包,将里面的粉末悉数塞入马嘴之中。很快,马终于停了下来,顾不得手上、脚上的痛,东珠立即下马将康熙的脚从马镫中退了出来。
“皇上!”东珠的声音中带着颤音与哭腔,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离生死危境这样近。
曹寅带着侍卫们此时也追了上来,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大家措手无策。
“曹大人,请立即护送皇上回行宫。留两个人沿东南方向追查过去,并即刻派人通知辅臣和行宫提督,火速封苑夜查。记住,内紧外松,封锁消息,不得告诉任何人。”东珠忙而不乱地吩咐,让康熙刮目相看。
“是!”
回到行宫之后,为避免惊动更多的人,东珠命曹寅将康熙抬至自己居住的院子,封锁了院门,这才去请太医过来看诊。
春茵瞪大眼睛:“娘娘……”
“快去给皇上倒杯热茶来。”东珠推了春茵一把,春茵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匆匆去倒茶。
“怎么最后才请太医?”康熙坐下之后方觉得箭伤奇痛,头上渗满汗水,对东珠的安排才想到有些不满。
“我刚看了伤口,箭上应该没毒。皇上忍耐一下就好。”东珠从春茵手中接过茶盏捧到康熙嘴边,康熙就着她的手喝了半杯。
“太医来了。”曹寅与随侍太监将太医请入,太医诊治之后说道:“背上的划伤无有大碍,清洗之后上过药养几日就好了。只是肩上的箭伤要料理,先得拔箭,这痛非常人能忍,臣须要开个方子,皇上服过药之后,臣再拔箭,这痛可缓去一半。”
康熙点了点头。
太医将方子给曹寅下去煎药,又为康熙处理了背上的伤。
喝了汤药,身子便觉得昏沉沉的,似睡而睡,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出,心中自知箭已拔出,包扎之后换好衣裳,靠在床上康熙渐渐清醒过来。
“胡太医,给昭妃也看看。”康熙注视着东珠,东珠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有康熙的血,有自己拉缰绳时被磨破的,右手上还有一个大口子正翻着皮往外渗血,显然是被马嘴咬的。
“血!”东珠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原来她是怕血的。”不知怎的,康熙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第十章浊浪滔滔恨无绝
躺在软榻上,手包的像个粽子,微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东珠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睡了好久,然而睁开眼睛一看,天还是漆黑的。
春茵坐在榻边拿着帕子一边给东珠抹汗一边偷偷地垂泪。
“哭什么?”东珠挤出一个笑脸,反来安慰她。
“娘娘再也不许这样了,吓死奴婢了。这……这天大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一同出来的主子,皇后和仁妃娘娘都没事,偏咱们这边出了这天大的事情,这可怎么好?”春茵越说越委屈,泪水成串成串地涌了出来。
东珠叹了口气,刚想劝慰几句,只听到外间有细细碎碎的说话的声音。
“皇上受了伤,还是好生歇息,这等事情交给奴才们办就是了。”这似乎是鳌拜的声音。
“这可不成,朕好生奇怪,是谁非要朕的性命。既然人已经拿住了,就带到这儿来,朕也好看看这背后下黑手的是何许人?”康熙话音不高,却透着不容更改的笃定。
“臣等办事,皇上还信不过吗?”鳌拜的倔脾气上来,连皇上的意思都敢驳。
原来皇上还在外面,看样子在这件事情上辅臣们的意见又与皇上不合,东珠微微皱眉:“春茵,扶我起来!”
“娘娘!”春茵苦着脸,“您还是消停会儿吧。”
“我不,我是苦主,我要让皇上和辅臣们帮我申冤!”东珠突然提高了嗓门,像是对春茵说,又像是喊给外屋的人。
春茵吓呆了,怔怔地看着东珠下了榻几步出了里间来到外屋。
外屋正中是一铺大炕,两边铺着湘色的炕褥,中间放着小几,康熙斜靠在垫枕上,下面正对的两排座椅上,是三辅臣,皆是一脸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