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梅汐说道,“夫人,您就别气了。”
“其实,也不全是,”玉清笑道,意味深长的看着梅汐,“主要是因为六爷的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身体不好?哪里不好?治不好么?”梅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诊不出来,”玉清一脸的无奈,看着梅汐的脸上流露出惋惜,而不是疼惜,心下宽亮,“应是自小就有。”
“真是可惜了。”梅汐叹道。
玉清舒了一口气,她真怕梅汐继续问下去,她可就编不出来。
两人来到花园,看见高演与霍仲庭斗的正酣。招招凶险,却总留半分余地,高演下盘渐渐空虚。
“霍大哥,别上当。”玉清喊道。
元仲廉惊讶的看着王妃,没想到王妃懂武,更没想到的是王妃的话音方落,王爷的剑立时变的凌厉,剑剑刺向霍仲庭的要害。霍仲庭也不示弱,一招旋风急雨迫的高演退后数步。
“仲廉,你与霍大哥是师兄弟么?”玉清问道。
“不是,他是在下义兄。”
玉清心中很多事,都逐渐清晰。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流血了,”玉清才回过神,看见高演和霍仲庭的胳膊上都受了伤。
高演和霍仲庭坐到花园的石凳上,放下手中长剑,相视一笑,心中均是激动不已,棋逢对手,此生无憾。
玉清来到花圃中,随手扯下数片叶子,这些叶子是疗伤的良药。转身时,却看到梅汐在为高演包扎。心中一片冰凉,双手不由的一松,叶子纷纷飘落在地。避开高演投来的目光,径直走到霍仲庭身边。
元仲廉拿着药准备给霍仲庭敷药,却被玉清接过去。
“梅汐没有那个意思。”霍仲庭低声说道。
“我知道,”玉清淡淡一笑,阵阵心酸。梅汐确实没有那个意思,可是谁能确定高演没有那个意思。梅汐漂亮温柔,落落大方,又不像那些翠叶红蕊身份特殊,她是霍大哥的属下,也算是自己人,高演难道不想收入房中。
曾以为,府里的那些翠叶红蕊一个个清除之后,就可以只剩他们两个人,却忘了外面的世界之大。
玉清为霍仲庭包扎好伤口,欲要离开,却被高演叫住。
“玉清。”
玉清转过身来,躬身垂首,甚是恭敬,“六爷,有何吩咐?”
高演一震,眉毛轻挑,他若是没记错,玉清既知道六爷就是高演后,就再也没有称呼过六爷。笑道,“你称我六爷?新鲜。”
“不称六爷,该如何称呼?”玉清迎上高演的目光,随即低眉恭顺道,“六爷上次教训的是,妾身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妾身高看了自己,以后再不会如此妄为。以前不知轻重,得罪之处,还望六爷见谅。”
高演被玉清揶揄的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那句话有多伤她。
“六爷若是没事,妾身就先退下了。”玉清不等高演回答,就转身离去。
高演伫立原地,怔怔看着玉清消失的背影。
“现在后悔了吧,当时说的那么起劲,”霍仲庭打趣着,随即正色道,“那句话真的很伤人。”
“哄哄就好,”元仲廉说道,“六爷哄女人很有一套。”
“哄她?玉清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霍仲庭笑道,拍着高演的肩膀,“兄弟,任务艰巨,要做好长期作战准备。”
高演扬眉,自嘲一笑。
梨木案边,案上羽觞晶莹,酒香沉郁四散。
玉清走进屋内,只见霍仲庭一人,随即兴起的拿起筷子敲打着碗碟。霍仲庭会意,也拿起筷子伴着玉清一起敲打,欢快的声音顿时溢满整个房间。
高演广袖携风而来,见到眼前一幕,面上不动声色,眸底闪过波涛,目光含笑的坐在玉清身侧,玉清视若不见,若不是霍大哥为他们践行,她才不会出来与他同桌用膳。
众人围案而坐,玉清和霍仲庭这才停下手中的筷子,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