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应?看来这偌大的朔州城只有这王府才安全,“王爷呢?可曾来过?”
逐溪摇头,“进府两天,都未见过王爷。”
虽然还没有与他拜堂成亲,但是她千里迢迢而来,还几度遭人追杀,他好歹也该前来慰问一下,难道他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她虽没见过常山王,但以她的了解,她是宋相的女儿,又是皇上赐婚,再怎么样,这面子上的功夫,常山王不会不做。
“等等,你说进府两天了,难道我睡了两天?”难怪醒来时觉得浑身无力,“你扶我出去走走。”
逐溪拿了一件披风披在玉清的身上,扶着玉清走出了屋子。
亭台小筑,回廊曲折。已经入秋,仍是佳木繁荫,午后的秋阳斜映在屋檐的琉璃瓦上,橙光熠熠。
玉清微微叹息,清幽而语,“逐溪,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里,便是我们以后的家了。”
尽管是多么的不想来,但还是来了。逐溪虽与她身份不同,也不同心,可是在朔州,在王府内,也只有她们两人可以相依相偎。第一次有了人在异乡,漂泊无助的感觉。
沿着碎石小路,步入回廊,转而拾阶而上,登上锦云亭台。亭台不高,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有限,能窥全的只有这所院子。
远处正有下人在悬挂红绸绫带,张灯结彩,应是为大婚作最后的准备。
要嫁人了,从此以后,她的姓前要冠上高姓,不仅如此,她还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与这个高姓男子共度一生。
“王妃,该吃药了,曹嬷嬷已将药端来了。”进入王府,逐溪便改口称玉清为王妃
玉清下了亭台,还未到院子,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而来。见药碗旁边,有一碟蜜饯,不禁笑道,“还挺有心的。”
一口喝完,嘴里尽是苦涩之味,伸手拿起碟中蜜饯,放入嘴中,“这是谁拟的方子?”
“回王妃,是府里的闾丘大夫。”曹麽麽回道。
“离行礼的日子还有几天?” 玉清微微蹙眉,这药用的可是够猛的,是怕她不能行礼么。
“回王妃,三天之后便是行礼之日。”
“迎蓝怎么还没回来?”玉清望了一眼逐溪,盛碗粥而已,需要这么久么。
“回王妃,迎蓝被杏儿和萍儿拉走了。”曹嬷嬷回道。
“这丫头也该先将粥送来。”逐溪冷道。
“正在熬,老奴已着人盯着,好了就给娘娘送来。”
“正在熬?我不是刚熬好的么?”逐溪目露疑惑。
逐溪刚才熬的粥定是被人吃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弄翻了,曹嬷嬷不说原因,应当是想护着某人,或者说不想卷入其中,“算了,杏儿和萍儿是什么人?”
“是府里的两个丫头。”曹嬷嬷答道。
废话,她当然知道是府里的丫头,她要的不是这个答案。曹嬷嬷既然不愿说,多问也无结果。玉清摆摆手,让曹嬷嬷退了下去。
“迎蓝难道不知道是在为谁办事么,怎么被杏儿和萍儿拉着就走。”逐溪冷道。
“这个问题,就要问迎蓝自己了。”
玉清坐在榆木雕花的凳子上,细品粥味。日向西移,柔和的余辉轻轻的洒在院中,拉长了万物之影,一个斜长的疏影映入院门口。
迎蓝一路小跑的进了院子,扑通一声的跪在了玉清面前,“奴婢该死。”
玉清轻轻放下玉碗,伸手接过逐溪递过来的织巾,拭去嘴角粥渍。将织巾递回逐溪,又顺手接过逐溪递过来的茶盏,端于面前,并不喝茶,只是漫不经心的用杯盖拨弄碧绿的茶叶,须臾,才用余光扫向迎蓝。
娘娘的动作看似轻缓无声,却在透出寒气,一如膝下的青砖,透着微冷,转而刺骨,瞬间袭覆全身。迎蓝微微抬眸,正迎上玉清的如霜目光,惊的双手伏地,身子越叩越低,素青的袖子无风急颤。
良久,玉清才冷冷而言,“说说,你怎么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