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身子一颤,没想到那个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竟然真的坠崖身亡,“回京时,卑职也听说元将军的事,可是……逐溪已有了身孕,怎么会……”
“什么?!”玉清震惊不已,泪水滚落。
“娘娘……”见玉清颤抖不已,冷冽轻唤,目中露出怜惜,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停留片刻,终是缩了回去。
玉清踉跄的回到临华殿,高演见玉清脸色不对,随即屏退了左右,“你怎么了?”
“依照冷冽的说法,逐溪来辞行时,已是有孕在身,她怎么那么傻……”玉清望向高演,随即叹道,“也好,也好。他们一家三口始终都在一起。”
“梅汐呢?”高演问道。
玉清简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梅汐只怕无生还的希望,周军不会放过她,若那些人不是周军,更不会放过她。”
一直未明白的事情,现在也明白了。方才冷冽眼中的怜惜,清晰可见。梅汐说冷冽心中藏有她人,这个人就是自己,难怪,高演说她聪明,有些事却是后知后觉。
玉清心中豁然,高演可能早就知道冷冽的心思,所以去年她哀求高演强行给冷冽赐婚时,高演却始终不肯,也不说原因。
“只是,让人疑心的是追杀冷冽的周军到底是谁?还有,和士开派去接应的人呢?难道没有收到梅汐的信号,还是根本未去?”玉清惕然道。
高演拿出奏折,叹道,“和士开遣人送来急报,说,根据梅汐留下的信号,梅汐应该已经找到冷冽,但派去接应人的并未找到梅汐,也未找到冷冽,途中遭遇周军数十人,全数斩杀,将士沿汾河搜寻,见稻田焚烧成灰,询问之下,才知二人葬身火海。”
和士开奏报,与冷冽所述相符,可见是她多心了。
☆、鸳鸯被高演聊梨花 永宁宫玉清被禁足
纸包不住火,冷冽回京的事,终是被人知晓。
前方将士奋力厮杀,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臣工纷纷上疏,要冷冽率兵出征;也有臣工认为冷冽身为军中主将,理应身先士卒,没有圣旨,擅自回京,按律当斩。
玉清安静的偎在高演的怀里,高演环着她的腰,这个姿势是她最喜欢的姿势。他的胸膛总是那么温暖,又那么让人觉得安定,似乎只要靠在他的怀里,即便天塌下来,也只不过是一场奇异的风景,“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这么神秘。”听到玉清低语中带着喜悦,高演心中却有一丝的不安。
“上个月信期未至,”玉清像个孩子般的娇笑,“我给自己把过脉,有滑利滚珠之感,应该是有了。”
“真的?”高演言语欣喜,目中的不安却渐渐加深,“你可有让徐良把过脉?”
“还没有,”玉清笑道,“这些日子给冷冽诊治,有了些经验,所以给自己先诊了脉,想过段时间再说,看给自己诊的准不准。”
“自然是准的。”高演声音柔和,目中透出另一种近似残忍的坚定。
“高演,”玉清轻唤,抬起双眸,睫毛弯弯如蝴蝶,“一直都没问过你,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原以为玉清会问出什么问题,高演笑道,“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我都视若至宝。儿子像我,女儿像你,这多好。”
“我在想,如果,我生的都是女儿,该如何是好?”没有身孕时,担心膝下无子,无人承继大统,现如今有了身孕,又担心是女非男,依旧无人承继大统。
“女儿就女儿,”高演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自古以来,虽无女子为帝的先例,可是你我的女儿必是人中龙凤,不输男儿。说什么女子不成承继大统,我高演就是要传位公主,破除先例。”
玉清心中感动,握起他的手狠狠的亲了一下,“若是真的生了女儿,你想取什么名字?”
“名字?”高演的目光散漫的落在玉清的侧脸上,“今日就算了,容我日后仔细想想。”
“你怎么了?还在为冷冽的事烦心么”玉清明显感到高演心不在焉,“对了,冷冽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那些老头子可不那么好对付。”
“这些事,你勿要管,”高演伸手拂过她的鬓发,青丝缠绕指间,目中有太多的怜惜和不舍,还有深埋在眸底的痛苦,“玉清,你一直喜欢梨花,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梨花?”
“梨花圣洁,能让人忘却凡尘俗世,心中清宁,”玉清不解高演为何如此问她,看着高演的脸,浅浅一笑,“你知道么,以前我总觉得娘是梨花的化身,占尽天下白,不理会尘嚣烦扰,独立于世,后来,我发现你与娘有相同之处,每次看到你,总让人无端的安宁。”
高演双目温柔,“原来,我在玉儿的心中,竟是一朵梨花,我是该悲悯一番,还是该庆贺一番?”
“当然是庆贺,永开不谢,万岁万岁万万岁。”玉清娇笑,抬头在高演的唇边一点。
“花开花落,哪有永开不谢的!”高演回吻着玉清的额头,目中闪过一丝忧伤。
玉清窝在他的脖颈,“是花自然会凋谢,可是你在我心中是永远盛开的。”
“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