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既然你是小六的妻子,我们自然要去接你回阎罗谷,只是不知你的心意如何,所以没有坦诚告诉你小六没有死。但现在,我了解你对小六是真心真意,故也不需要再隐瞒你了。这样,你明白了吗?”
聂冬雁呆怔地倾听着,表情是不可思议、喟叹、惊喜,还有想相信又不太敢相信的畏惧与迟疑。
“但……但……那断臂……”
惯常挂在笑阎罗唇边的笑容骤而消失,“小六的左臂没了。”语气有点阴森。
左臂没了?
只是左臂没了?
聂久、雁窒噎一声,捂住嘴。“你……你是说……说慕白……慕白真的还……还活着?”
笑阎罗颔首。“活着。”
“没……没有语我?”聂冬雁抖着唇颤声问。
笑阎罗摇头。“没有。”
脸上陡然绽放出狂喜的光彩,那几乎令她无法承受的狂喜,聂冬雁的娇躯微微晃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脸去用双手蒙住。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喃喃絮语着,瘦削纤细的肩开始剧烈的抖颤起来,狂溢的泪水不住从十指中渗出,无声地表达她无尽的感恩与喜悦。
默默地,笑阎罗起身离去。
他不再需要担心这位痴心的弟妹了,所以,他要去敲二弟的门要回小六的儿子——管他们是否已经睡了,然后好好和那个可爱的小子亲热亲热。
那小子,可真是像极了小六呢!
胡笳凄婉,驼铃清脆,黄沙漫漫的戈壁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犷豪迈,远处的雪峰是祁连山脉,而地平在线是灰蓝的苍穹,苍凉又辽远。
敦煌不但浩瀚辽阔,连天接地,而且冬天又干又冷,少雪,但天寒地冻,风沙依然那么大,还有尘暴,在这种天气来到这种地方还真是折磨人,幸好他们只是经过,而非逗留。
不过他们却意外地碰上了一个人,一个纯粹跑来看“热闹”的家伙。
“嘿嘿嘿,大哥、二哥,我来‘接你们了!”
那是一个古灵精怪的男人,明明都有二十六、七的岁数了,却还一脸刁钻顽皮,像个小顽童似的。
“接?”笑阎罗冷笑。“我是你儿子,用得着你来接?”
“哈哈哈,别这样嘛!大哥,”那男人挤眉又弄眼地凑上来耳语。“我是想先来瞧瞧六嫂和小侄子,听说,咳咳,六嫂是江南出了名的大美人儿,多少男人抢着要她作老婆,是不是真的?”
笑阎罗翻翻白眼。“无聊,给我滚回去!”早知道就不写信通知他们了。
“真是,大哥,让人家先瞧瞧又怎样嘛!”那男人咕哝着转向毒阎罗。“哪!快告诉我,二哥,到底哪位是六嫂呀?”
毒阎罗没有理睬他,径自向聂冬雁介绍。
“弟妹,这家伙是老么鬼阎罗,叫他小七行了。”
聂冬雁尚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那男人——鬼阎罗只一眼便冲口而出,
“咦?怎么这么丑?不是江南出名的美……啊!”一声痛呼,他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揉着被敲一记的脑袋,吶吶低头认错。“对不起。”
淡淡一笑,聂冬雁看似毫不在意。“不要紧。”
但翌日,当他们要启程时,聂冬雁却把儿子往笑阎罗怀里一塞。
“你们先去吧!我……我有点不舒服,等你们有空时再来接我就可以了。”
话落,笑阎罗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门扇就在他眼前砰一声阖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还差点被夹住鼻子,愣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回眸,满眼困惑。
“她又怎么了?”
毒阎罗与鬼阎罗相顾一眼,不约而同的两手一摊——谁知道?
抓抓头发,笑阎罗叹口气,正待把孩子交给毒阎罗,却被鬼阎罗抢先一把抱过去。
“我带他买糖葫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