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难过,有我陪着你。”他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
“妈妈。”她泪如雨下,紧拥着他,因为这里有他,她心中的痛才能少一份。
不知何时,阳光变淡了,房间里光线昏暗。树枝轻颤击打着门窗,发出细碎的声音。夏夜的晚风袭来,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卷儿,远处的太阳在一片红云中,只剩下模糊的光影,灰色的天空占了大半。
莫莉吃着粥,望着对面的粥,热气逐渐消散,一点都没动的另一碗粥叹气。
“你吃一点吧,你就这么坐着,我很担心你。”莫莉也咽不下去了。
安小兔恍若未闻,总是想起夏逸辰走出婚纱店的那一刻,离她最美的时刻如此近,他却临阵逃脱了,这么多年的依恋竟是这种结局。她清澈的眼底满是哀伤,如刚出生不小心跌落的雏鸟。往日的美好回忆,现在都变成了利剑,让她不堪回首,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动心中的伤口,疼痛丝丝入扣无法逃脱。
“男人有的是,你别跟自己过不去。”莫莉望着不时关闭的门窗,深沉的夜空中划过一两道闪电,随后是滚滚的闷雷声,要下雨了。
莫莉走过去关窗,望着天空中坠落的雨,白茫茫的一片,雨丝缠绵不断,加重愁绪,她在阳台上拨通了电话。
“小兔不吃饭,也不睡觉,总是一个人发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莫莉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看着她,我来想办法。”他有些怔忪,外面雨事正酣,玻璃上的水流如注,已经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
“好,你快点过来。”莫莉挂断电话,心里安稳些。
听到门铃声,莫莉赶过去开门,是一位快递小哥,递给她签收的包裹,她以为出错了,仔细查看才发现是自己家,这才签了名,还不死心地打探,这是谁寄来的,快递小哥只是微笑,留下快递就走了。
好大的包裹呀,莫莉站在客厅里思量,这是谁寄来的,要是旧情人寄的可就糟了。她先撕开一点,发现有彩色的包装纸,想来不是,就大胆地打开了,哇,是一整箱的爱心礼物。
大包小包的糖果袋,各种口味的巧克力,还有一副油画,她看不懂,只觉得色彩绚烂,像有人在诉说一场美丽的梦境。她知道小兔喜欢画画,拿出油画后,献宝似的给挂在客厅里。
“你看,这画多美呀,我看着眼熟,你平时最喜欢画画,能看出是那位大事的手笔吗?”莫莉拉着小兔问道。
安小兔望着这幅画,明亮的色彩如雨后晴天,画中的奇幻世界带给她温暖的力量,她久久地凝视着,眼睛里的伤痛被替代,如春雨过后树枝上找到的第一抹绿色,如羽翼丰满的雏鸟第一次的飞行,她露出新的笑颜,那一刻世界都被点亮了。
“快递我已经送到了。”快递员打电话通知。
“我知道了。”马修扔下电话,用手抚了下脸上的雨水,他的衣服湿了贴在身上,很有些慵懒的味道。
“我说,到人家门口了还叫快递,你自己送进去不就得了。”大卫递给他毛巾。
“你先别管我,博物馆的展厅设计有好几家公司都紧盯着,你也要抓紧,这次的项目,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马修进浴室之前叮嘱道。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陌生,今天的场景是他一手设计的。可是看到她的眼泪,她失声痛哭悲伤的神情,他只觉得心痛,没有一丝复仇的喜悦。他冷笑着,嘲笑自己处心积虑却是一场空,更恨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她。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会全力去守护,就算自己伤痕累累,也要她是他初见的样子。
“喂,你出来了,一个大男人洗这么长时间,我差一点就要冲进去。”大卫整理着手上的资料,调侃道。
“有想法了吗。”马修换上家居服,气场也温和许多,神情有些恍惚,他倒了一杯咖啡。
“我也要一杯,在这里,整理出来需要一两天,到时候发给你。”大卫手指点着脑壳。
“好。”马修递过去,刚巧放在桌子的边缘上,咖啡杯倒了,滚烫的咖啡落下大卫的裤子上。
“哎,你就是故意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晚上老来你家它就不合适,你又整这出,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企图。”大卫站起来,捏着裤子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挤兑人。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马修坐在沙发上,连声音都有倦意。
“我走不了我,你倒是给我找条裤子呀。”大卫抗议道,半天听不到响应,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随便换了条裤子便离开了。
雨声叮咚了半夜,在天明之前安静下来,暗夜中透出一丝红光,一轮朝阳升起,将天与地分开,如金色的剑划破苍穹,带来崭新的新天地。经过一场雨水的洗礼,叶子上悬挂着晶莹的水滴,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沐浴后的花朵颜色更加明丽,一朵朵凌风而立,美丽中更添风华。
安小兔一来到办公室,就接收到同事们同情的目光。大家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过来,无比亲切地呵护着受伤的心灵。
“小兔,我专门要来的,超柔软还吸水,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