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窈窕的黑色身影转身进了对街的药材铺。胭脂倒抽一口气,瞬间下了一个决定。
“好,我跟你回去。”说完,她已拉住骆子言率先前行,小雨跟在他们身后。
也许,想成功避过伤心林的追捕,安安稳稳过完这三个月,藏身于骆府,用素梅的身分做掩护,会是最好的方法。
只是占用素梅的身分,享有本该属于她的尊荣,她的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素梅。可是,相信素梅不会怪她吧?
而且,她不是真的想用他人的身分待在他身边。对着她,可他口中叫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于她也是一种折磨。
挽着骆子言的手臂,胭脂低垂着螓首,悄然回望,毫无意外地看见一身黑衣的寒雨拎着一包药,从药材铺中走出来,片刻间即消失在人潮中。
回过头,吁了口气,胭脂不禁庆幸自己的决定。
蓦地,一把摺扇挑起她的下颚,耳畔传来骆子言略微低沉的嗓音:“那个黑衣女子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躲她?”
胭脂骇然抬眼望向他,惊讶于他的敏锐,他竟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躲避寒雨?
“她……她是我的债主。”胭脂胡乱找着藉口搪塞。
骆子言失笑。“债主?怎么阮家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胭脂垂下眼,掩饰眼中忍不住的笑意。“是啊,相信你也知道我二娘待我极苛。”她抬出小雨说过的话来遮掩,不知不觉她已开始扮演“阮素梅”的角色。
骆子言点点头,没有表示信或不信。
“你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今后你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我会好好待你的。”
胭脂因他的话而失神了,眼波扫向身旁轩昂挺拔的骆子言。
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缘分,令她竟成了他的妻子,茫茫人海中,有了与她相携同行一生的良人。
目光定在前方,脚下迈着坚定的步子,骆子言垂下手,牵住她绵软的小手。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中,胭脂浑身一颤,只觉一阵阵的温暖从他的手心中源源不绝地传来。悸动,在一刹那涨满她全身。
第一次,她有了想与另一个人相依相伴的希冀。
原来,有人陪伴的感觉真的很好,整个心房涨满了柔情,笑意悄悄爬上她的唇角。
骆子言收回瞟向胭脂的视线,在发现她悄然绽放的如花笑靥后,一股温柔悄悄地袭上他一向冷硬的心房。
两人一个仰着脸,一个低垂着头,谁都不肯承认因为对方而柔软的心,但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不容错认的温柔笑意。
回到骆府,骆子言放开了胭脂的手,脸上也回复一贯的淡定安然。轩昂高大的他迈着大步,率先朝新房“吟风阁”走去。
胭脂大病初愈,两天来粒米未进,再加上走了这许久的路,早已疲累不堪,但一向好强不肯服输的她,硬是一声不吭地咬紧牙关,迈步努力追赶他的脚步。但一阵晕眩袭来,脚下踉跄,她对着青石板直摔下去。
紧闭双眼,等着意料中的疼痛袭来。
意外地,没有疼痛,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便对上他带着嘲弄笑意的双眼。
“小心!要是破了相,可就没脸见人了。”他微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灿烂的笑容比阳光还眩目。
胭脂眨着眼,悄悄压制自己急促的心跳,推拒着他的胸膛。
“放开我!”她的双颊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染红了。
骆子言又笑了,因为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和明显的羞涩而心情大悦。
“不放!你实在是太笨了,连走路都会跌倒。为了避免你摔得满身伤痕丢本少爷的脸,我还是委屈些抱你回房好了。”
他施恩般的语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