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父!乔叔父!”钟育上前拉着乔恒的衣袖,慌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叔父不可因旁人一面之词而冤枉小侄。况且家父日日盼小侄早日回府,若是耽误时辰,家父问起来,叔父你也不好交代啊。”
“放肆!”乔恒一把扯过袖子,浓眉一挑,怒道道:“公是公,私是私。怎可混为一谈!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喏!”
此言一出,当时便有两旁的公人上前一左一右拧住钟育的两条胳膊。
钟育拼命挣扎,嘴里仍不住的叫唤道:“乔叔父,乔叔父!乔恒!你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呃……”
一名公人见他叫的凶狠,上前抽起刀鞘便朝钟育嘴巴上扇了一记。钟育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何曾挨过这一记打。一刀鞘下去,半张脸顿时红成一片。
“少啰嗦。再嚷嚷信不信再给你来一记。”那公人晃了晃手里的刀鞘,恶狠狠的说道。
钟育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恶名在外人人皆知。公人适才的这一记刀鞘,多多少少沾点个人情绪在里面。
钟育被打的眼冒金星,话也说不出口了。他愤愤的瞪着背对着他的乔恒,任由公人们将他带了出去。
待得钟育被公人们押出去后,李文绝走到乔恒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抓他固然容易,可是他爹那里可不好交代。乔兄可有应对之策?”
乔恒点了点头,“此事我已有安排。差不多等咱们回县衙后郭纯那里便也有消息了。”
“哦?”李文绝颇有些意外道:“乔兄莫非已有当年陈家村案的线索?”
“算是吧。”乔恒说罢,上前弯腰将昏迷不醒的玉竹扶起。身后的几名公人见了连忙上前帮他搀扶着。
“大人。此人如何处置?”一名官差问道。
乔恒不假思索道:“这还用问?此女杀人未遂已是犯法。且先放入马车,一并带回县衙听候发落。”
那官差又问道:“那钟育随行的那帮侍从,是否也要带回去。”
乔恒想了想,继而叹了口气。“本官此行本就是为钟育一人而来,其余人等就随他们去吧。”
得到了准确的命令后,官差这便下去宣达。
乔恒走出屋子,看见掌柜的与一众店小二和伙计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脸的不知所措。于是走到掌柜跟前,郑重的朝他们施了一礼。
“掌柜的,本官今日贸然到访,惊扰到诸位以及其余住宿旅客,实属无奈之举。再此向你赔个不是。”
掌柜的还是头一次见官老爷跟他一个小老百姓这般客客气气的。顿时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一口一个“大人言重了”、“岂敢岂敢”的场面话。
另一边,李文绝正给钟笑简单的把个脉。论医术他当然不如唐清焰,可也算是半个郎中。见钟笑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料想她身子并无大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说来也好笑。本来钟笑因为连日冒雨奔波赶到广平县,身子骨虚弱无力。可因为这次装病,一路上又是喝补药,又是被人好生伺候着,身子竟恢复了大半。
“李大哥,乔大人此番抓走钟育。我爹……不对,钟楷那里必然有所察觉。咱们今日所举会不会打草惊蛇呢?”钟笑惴惴不安的问道。
李文绝摇了摇头,目光如炬,沉声道:“钟育只是开始,并非结束。当年陈家村冤案是真是假,一经查实必定与钟楷脱不了干系。天网恢恢,谁都难逃。”
“天网恢恢……”钟笑暗暗苦笑,“李大哥,这世上官官相护的事情可还少吗?钟楷在灵州经营十余年,背后有不少人脉支持,绝不是轻而易举便可扳倒的。小女子虽感激你和乔大人能为我出面,可你们还有各位差大哥若因此卷入这漩涡之中,我实在于心不安。”
“无论是身居高位,还是皇亲国戚,亦或是当世鸿儒、寻常百姓。作恶多端之人终将伏法,绝不姑息。纵是将来粉身碎骨,我亦无所畏惧。”
乔恒说着,举手将腰间佩刀抽出。刀意凛寒,如锋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