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却不肯罢休,愤愤说道:
“若非我家父王领兵冲到南山,那岐王怎会轻易罢手?如今圣驾已经回銮,张公公,莫非这勤王之功,却没有我们沙陀一席之地?”
张承业也感到不让李郡王护驾回銮的确不妥,只好替官家辩解:
“大太保不必着急,不必着急,官家算无遗策,必然不会忘了李郡王勤王之功!咱家回到宫中,定会问大家如何封赏沙陀?李郡王,这样如何?”
李克用脸色凝重,却挥手示意李嗣源不必再说:
“算了,邈佶烈,你先去把接三郎吧。嗯,大军即刻开发,你接了三郎,就直接返回杨柳庄大营。”
李嗣源连忙叉手称喏离开。
李克用又想了想,寻子之事好像已经妥当,这才带着张承业进入帅帐,两人对饮。喝了两杯酒,李克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张公公,不知官家如何惩处岐王和王建那厮们?”
此番勤王救子,现在可算大功告成。但肇事的三帅,除了王行瑜已经伏诛,另外两人下落,也是李克用感兴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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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业却有些尴尬:
“此事郡王不问,咱家也当禀告。嗯,官家看岐王诚心悔过,就改封他为秦王,又将他二郎李继严招了驸马。韩建也是叩头谢罪,官家也饶恕了他,将同州拨给了他,改任为‘同华节度使’,并兼任京畿都指挥使。”
李克用震惊了:三帅犯阙,如此倒置君臣纲常的大罪,居然如此收场?
“张公公,李某这就糊涂了:三帅是犯阙有罪啊,还是救驾有功?”
张承业已经想好了说辞:
“郡王不必生气,大家当然还是有所惩戒:比如岐王想讨要河中,就被坚决驳回,所以河中的盐池之利,李郡王治下的河东军民,仍可享用;而九公主杀了岐王大郎,岐王要九公主嫁入凤翔,官家也坚决不许。”
李克用问:“不是答应了招驸马吗?”
张承业说:“大家只是答应,让平原公主嫁入凤翔。”
李克用一饮而尽,借着酒意发起了牢骚:
“李某真是多事!岐王本来就是皇叔,现在又与官家成了……且慢,张公公,岐王既然是皇叔,他的郎君又怎能与平原公主结婚?这可是差着辈呢!这不乱伦了吗!”
是啊,李茂贞的儿子该是平原公主的叔伯辈,怎么能成婚?
张承业心里责怪李郡王说话那么难听,嘴上却勉强支吾:
“嗯,这个嘛,岐王这皇叔地位,本来也没有血缘嘛,只是个名称而已。郡王倒是不必担忧,哈哈,不必担忧嘛。”
幸好李克用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多少兴趣:
“对了,朱三那头,他那什么吴兴郡王,不会也升官了吧?”
既然勖儿已经摆脱了朱全忠的魔爪,李克用也就没有什么忌惮了。这次被朱全忠如此折腾,李克用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是要逐步收拾这个老对头了。
说“逐步”,是因为亲眼看见勖儿之前,李克用总还是难免有些缩手缩脚。不过报仇是肯定的,要好好让朱三付出代价,知道李某一家都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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