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朝廷”也不提了。真是图穷匕见。
郭崇韬忍住笑着帮腔。
“永镇魏博?其实昭谏先生也知道,不过是句空话。否则牙兵反叛,罗大帅为何一筹莫展?”
利用对方酒醉头晕,偷偷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讨论是否交还贝博两州,而是讨论罗大帅的归属了。
李存勖当然要加强攻势。
“先生一定要良言相劝,让罗大帅认清时事,莫要与朝廷为敌,违逆天意民心,早日将魏博交还朝廷,犹不失高官厚禄。难道一定要等到那些骄兵悍卒再次叛乱,甚至家破人亡,方才罢休?那时候就悔之晚矣!告诉他,此番有寡人救驾,他能保全性命。但寡人可不是拴在他腰带上的法宝!下次再次兵变,寡人来不来,就难说了!”
君臣两个,不但偷换概念,转移谈判议题,而且还抹杀事实。
你晋王进入魏博,是罗绍威请你来的?罗大帅什么时候要你保护他?
可怜罗隐酒醉头晕,哪里还分辨得出其中诡计?竟然开始替罗绍威求情了。
“罗使相只求留在魏博,此外一切号令自然遵从朝廷之命。”
李存勖笑了笑,看看郭崇韬。
意思很清楚。你来谈吧,且容我笑一会儿。
郭崇韬马上接过话语权,而且义正词严。
“昭谏先生,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先生鸿儒,岂有不知?”
听到讲经史,罗隐好像精神来了一些。毕竟这可是自己浸淫多年的老行当。
“郭使相言过其实啦,其实如今梁晋相争,天下未定,岂有大一统之论?”
这会儿他总算想起来了,唐朝已灭,现在是梁晋争霸。
谈经史能醒酒,也算一绝。
郭崇韬也不想跟这个老夫子多绕圈子了。
“若不从现在落实,将来又怎有中兴格局?我家大王,存心一扫前唐种种堕落混乱,藩镇割据之事,此后绝不可再有!”
见罗隐有些酒醒,快要知道“今宵酒醒何处”了,李存勖连忙插嘴。
“安时!先生说梁晋相争,却忘了晋国便是大唐年号,便是大唐一脉!怎么敢说没有大一统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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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的脑子又开始乱了。他想了想,想到自己还有一张牌没打,就把目光转向李存勖。
“在下固然失言,然而小友宁不念当初逃出长安之事乎?”
当着臣下说大王当年的狼狈,很有些当着和尚骂贼秃的味道。罗隐的感情牌,换来的当然是“小友”的坚决驳斥。
“先生所言,乃是私谊,寡人固未曾忘。先生有何请求,寡人必定尽力回报。然而罗绍威之事,乃是国事,寡人虽是晋王,亦不可因私废公。”
瞧瞧吧,人家再也不认“小友”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