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角度,有什么不同吗?”
赵祯纳闷。
“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赵骏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言,掌权者第一担忧是政权稳定,那么权力人物的底层逻辑是什么呢?”
“权力人物?”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赵骏以前说过权力人物,其实就是指他们这些权力的参与者。
赵祯问道:“是什么?”
“同样也是权力安全。”
赵骏指着众人道:“以前在政事堂的时候,这些宰相就会考虑,现在我当了宰相,被那么多人盯着,会不会得罪人,会不会被人弹劾,会不会被罢官?”
“所以他们就没勇气改革,只是平时做着该做的事情,然后就等着以后被罢相,像老范这样有勇气的毕竟是少数。”
范仲淹挺起了胸膛,为了心中的理想和正义,不怕丢官,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现在大家都在政制院里,不用担心手中的权力会随时丢失,那么其实也是从侧面给了他们权力安全,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放下担忧,去思考抱负的问题。”
赵骏双手一摊,然后说道:“当然,这里还是要点名批判一下吕夷简和盛度,官家给了你们那么大的权力安全,你们不想着帮官家维持政权的稳定,积极推行新政改革,却在背后推波助澜,实在是不称职。”
吕夷简和盛度都快麻了,特别是吕夷简,搭上了一个儿子不说,现在还每天被赵骏点名批判,阴阳怪气,在政制院里抬不起头,简直是陈睿吃花椒——输麻了。
他忍不住咬牙说道:“别光顾盯着老夫,王孝先也参与了此事。”
“吕老匹夫,你出卖我!”
王曾大怒。
他当然也参与了,但没有明着来,只是让下面的徒子徒孙叫嚣了几句。
毕竟他虽然也有徒子徒孙犯事被抓了,可总归不是自己亲儿子,所以思虑再三,本人的态度选择中立,下面的徒子徒孙找他希望他出面的时候,并没有拒绝,而是保持沉默并且暗示。
结果就是吕夷简那一派,盛度、张士逊那一派,再加上王曾下面的一些人先闹事,带动了大批不满新政折腾他们的官员,造成了这次政治风波。
但本来王曾还是隐藏得很好,却万万没想到被政敌出卖,让他颜面扫地。
“好家伙,又揪出个内鬼。”
赵骏看向王曾道:“老王,你这浓眉大眼的,也来给官家添乱?”
赵祯也脸色不善地看向他。
王曾只好说道:“官家,是臣一时糊涂。当时他们来找臣,臣不好拒绝,但臣也没有答应,只是说了一句随便他们。”
“这就是纵容啊。”
赵骏叹息道:“看看这群人,都是最高层政治人物,都是官家最倚重的人,却没一个看得透彻,自己家教不严,却要损害国家利益,真是让人失望。”
“官家,赵骏在一步一步打击我们,抬高他在官家心目当中的地位,千万要小心啊。”
吕夷简瞧出了门道,连忙提醒赵祯。
“官家你看。”
赵骏手指着吕夷简,头扭向赵祯道:“他还在污蔑我,难道是我儿子犯事,我为了保住他反对新政,损害国家利益吗?事实摆在这里,这帮老家伙却还在狡辩,他们多么令人不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