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架上抓起一只椭圆形的麻醉罐,轻轻地在手上淀了掂。随即一扬手臂,把装满液体地土陶罐子重重扔了出去。
“啪——”轻薄脆弱的罐体准确地落在了虫群中间。在一块坚硬的砖石棱角上撞碎了身体。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儿,随着从破裂罐内流出的墨绿色液体一起,顿时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效果不错!”脸上早已用厚实湿布扎紧的天翔,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只只四脚朝天的虫子,在心里暗自赞道。
确实,麻醉罐地威力的确强大。以罐子落点处为中心,方圆十余米内的所有虫子,全部都停止了动弹。肢爪紧紧收缩在一起。就好像遭到了致死打击一般,一只只僵直着身体,丝毫没有任何知觉地躺在了原地。其余的虫子虽然有所警觉。它们也发现了这群距离自己不远的人类。只是,这些狩猎者看上去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最起码,他们不有武器。有的,只是一个紧紧篡在手中的土黄|色小罐而已……
“继续,扔出去!”几个颜色鲜亮的小罐再次从狩猎者手中飞出,分别落在了投掷者各自选定的区域内。丝毫没有防备的虫子们,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在本不该睡觉的时候进入了梦乡。
“动手捡吧!”天翔笑了笑,顺手从腰间抓过一条潮湿的布条。给已经围系在脸上的湿巾又加上了一层保险。旋即纵身跃上“虫山”,抓起两只已经被麻醉的旋毛虫扔上了独轮车。有了族长做示范,独守猎者们也开始有样学样。虽然,在他们看来,年轻族长的脍是的不可思议。凶猛张狂的虫子居然会像最听话的宠物一般,任由自己摆弄。就算自己把虫子重重甩上国,也根本不会打搅这些猎物的睡眠。
“天!这哪里是在独守猎!根本就是在捡虫子嘛!”一个身材矮小地族人感慨地说道。事实上,不仅是他,除了天翔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装车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工夫,五十辆独轮小车就已经完全被麻醉的虫子装满。剩下地,就是把这些已经失去自由的家伙,放养到新的“虫圈”中。狩猎者们来回搬运了四次。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超过一千五百只食草虫,终于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自己原来的家园,在人类刻意为它们准备的新居所内留了下来。
一整天过去了,麻醉的效果也在逐渐减退。天翔欣喜地看到,从睡梦中醒来的虫子,除了略带疑惑地稍微打量过陌生的新居后,便肆无忌惮地扑到茂密的草丛中大饱口福起来。莫名其妙睡了一天,就算是人类醒过来,也绝对会做出同样的举动。“这些植物长得很快,足够给它们提供充足的食源。只要这些虫子在这里安家,就会一直繁殖下去。到时候,狩猎队也就不必每天都跑那么远。呵呵!一个稳定而充裕的食物供应地,古人的饲养方法实在是奇妙啊!”
天翔微笑着站在远处,兴意盎然地瞧着瓦砾堆间肆意乱爬的虫子。脑子里则在考虑着下一步应该进行的计划。。。。。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从近旁响起。
“族,族长,不好了,你。。。你,赶快回去。。。出。。。出事了!”
→第五十三节 … 褐蚁←
战风率领的狩猎队一般都在距离基地至少十公里远的地方狩猎。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证基地附近现有的可利用资源不被破坏。但是,包括天翔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料到,装备了在这个世界最强力武器的狩猎队,居然会遭遇到最恐怖,最可怕的袭击。
北面的一处废墟,距离基地大约数十公里。那里有着大量的油蟑。这可是战风在上一次狩猎时就已经计划好,专门为今天行动所准备的猎物。然而,一件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这样的想法彻底变成了泡影。距离狩猎地不远,有一条昂长的带状水泥废墙。它不公遮挡了狩猎者们的正常视线,也仿佛一道障碍般,拦在了正常行进路线中。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往返与基地和狩猎地之间,就必须翻越过这道废墙。
这对体力强健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不过,就在他们刚刚走到距离墙边不远的地方,却听到,从数米高的水泥残墙另一边,传来了一阵低沉且凄惨的嚎叫。
“虫兽!这是虫兽的吼声!”
战风对于这种声音并不陌生。不仅是他,所有狩猎者都对这种声音相当熟悉。小青偶尔发怒时,也会发出同样的低吼。然而,从废墙背面传来的吼叫似乎并没有虫兽惯有的那种愤怒与威武。相反,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无奈与悲哀。悲鸣,这绝对是虫兽在濒死前发出的惨叫。
而且,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一种听上去相当奇怪的悉梭声……站风无法想象,强大如虫兽的生物,居然会发出如此声音。在他的记忆中。就算是那头曾经被自己与天翔合力干掉地巨蝗,在临死前也没有发出过如此凄惨的嚎叫。因为,它们是地球生物界中的最强者。绝对不可能发出好像小虫子一般的悲鸣。
可是,这样的低吼,又是怎么一回事?无暇多想。战风马上指挥着族人快步上前。飞快地抓住废墙上地各种附着的物,灵活地跃身纵上了墙顶。
天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不仅是战风,所有攀上墙顶的人,都在目光触及被观察物的瞬间所惊呆。他们根本没有料到,被废墙遮掩住的,竟然会是如此恐怖而凄惨的一幕画卷。一头不甚高大,但体积却足有十余米方圓的扁平虫兽,正痛苦地在布滿坚硬瓦砾的地面来回翻腾。而造成这样结果的,却是一种体积远比其小得多。不过正常人类巴掌般的一种弱小生物。
褐蝎。
在远古地球自然界中,有一种你叫做“蚂蚁”的微笑生物。比起其它昆虫来,蚂蚁地脆弱自不用说。一个小小的指头,就能毫不费力地将之捏死。就算进化到了现在,蚂蚁的体形虽说有所改变,但对于任何狩猎者来说,仍旧是不需要武器,一脚便能轻轻踩死的弱小种族。
“命比蚁更贱。”很形象地说明了蚂蚁的处境。然而,那只是针对某一只或几只落单的蚂蚁而言。任何在面对成千上万只蚂蚁组成的可怕虫群时,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最快地速度落荒而逃。
虽然,有许多生物,都是以蚂蚁为食。有一种叫做“食蚁蝼”的飞行类昆虫,就是其中的代表。褐蚁,是黑暗世界中性情最凶猛地蚁类之一。它们几乎什么都吃,动物的肉就更是它们口中的美味儿。和所有的蚂蚁一样,落单的褐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结队。铺天盖地而来得疯狂蚁群。
很明显,这头虫兽正是遭遇了这样一群可怕地褐蚁。
庞大的虫兽身躯在任何狩猎者看来,绝对是一种强悍与力量的代表。可此时在饥饿的褐蚁眼中,不过是一堆数量庞大且丰美的肉食。它们以一种对食物的狂热,从虫兽与地面接触的脚肢蜿蜒而上,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布满了虫兽全身。蚁肢前端的锋利钩爪牢牢钉进了虫兽坚硬的甲壳。爪心处几个微小却相当管用的吸盘,也承受着身体的重量,死死地吸附在光滑的虫背上。它们抓得是那样紧,以至于被虫兽巨大身体翻转碾压成碎末。与自己的身体完全分离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与目标物紧紧粘连在一起。虫兽地处境相当不妙。大量攀爬到背部的褐蚁已经张开锋利的甲锷,切开自己坚硬的甲壳,大肆饱餐其中柔嫩的肉体。不,不止是背部,头、胸、腹、还有脚趾……身体各处都同时有着那种刺入骨髓的麻痒与痛苦传来。敏感的神经末梢拼命地向大脑中枢传递着它们遭遇到的所有袭击。就算自己用沉重的身体在地面反复翻滚也无济于事,那些该死的蚂蚁在啃着我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甚至于就连覆盖在表面最坚硬的甲壳也丝毫不放过。在那一刻,虫兽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后悔。它后悔,自己的复眼为什么要进化得如此完美。以至于就连远处一群褐蚁围聚着一节黄绿色物体大口啮咬的情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节脚肢。一只粗壮的,刚刚从自己身体上咬下来,还连着一丝筋道脆娕韧带的脚肢。
啊____我_____我受不了啦____它们———这些该死的蚂蚁——它们在吃我的肉啊!
从视线刚刚与蚁群接触的瞬间,战风眼眶内的瞳孔变急剧地缩小。宽阔的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滴滴冰冷的汗珠。篡紧钢矛的手臂也变得青筋突显。至于身体,则在莫名地颤抖。尽管,抖动的幅度很微小。小得连他自己都几乎无法感觉。